作为一个成年人,他有分辨是非的判断,所以,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但是,易父却不是这么认为,呼吸越来越是急促,脸颊泛红,看起来压抑的真的很辛苦。
“易城,你是当真不知天高地厚,纪氏这个大窟窿,你要拿什么补上去!”说着,一把拿起茶几上的杯子,一气之下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纪年年险些尖叫,却因为知道这个地方那是别人的地盘,活生生的给又给压了下去。
她的身后有一只温热的大手,不停的拍打着她的后背,让她紧绷的情绪慢慢平稳下来。
纪年年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的易父,即便上次,也是易母在说,而从来,易父都没说过同意或者拒绝。
兴许,那是那是从来没达到他的底线,这一次,底线没了。
纪家和易家联姻,所以,易家不能放任不管,明明可以撇开一干二净的,但是因为这件事,注定逃不了了。
易城的脸色不太好看,凉薄的唇瓣轻启:“爸,你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又是伸出手,将她的手握住,郑重的说:“但是,年年这个儿媳妇,我希望能承认。”
纪年年一愣,她想说一个交易,不需要承认不承认,但是易城却是那么的坚持,她已经说不上来,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易城,妈知道你从小到大都是优秀的孩子,你爸说的对,纪家是随便能接手的吗,搞不好,连着易家都会赔进去。”易母尝试着苦口婆心的教导。
现在的这些公司,哪个不是盘根错节,纪家,若是只是钱也还好说,关键不止这些,易家父母说的她都明白,可是对于这根救命稻草,纪年年还是舍不得放过。
“你们相信我,”易城看着父母,又看着纪年年,说不得出的严肃,“年年是我的妻子,作为一个男人,我应该护着她,同样护着她在乎的东西,关于纪氏,到此为止吧。”
纪年年知道,易城这是跟易家父母说了绝对的事情,让他们没有办法反驳。
人家为了她的事情坚持着,而她只能在一边看着干着急,想了想,挽着易城道:“爸,妈……”
她其实是想叫叔叔阿姨的,但是她还是顺着自己应该喊了这两声。
她几乎是狠着心喊出来,额头更是布满了薄汗,攥着手心的汗,又道:“我知道我给易家带来麻烦了,我以后一定做一个易家的好媳妇。”
即使会被未来婆婆刁难。
易母听了,粗粗的呼吸好几声,在纪年年身上停留了几秒之后最终愤愤的拂袖上了楼,至于易父,凉凉的说,“易城,为父只能信你,至于你……”
他目光随即转到纪年年的身上,眸光严厉:“你母亲脾气不好,你且记着这点,另外,时刻记着你作为媳妇的本分!”
易父每说一点,纪年年都像是虚心受教样子,至于这顿饭,则是在诡异的沉默中结束。
纪年年承认,她的确没吃几口的饭。
回去的时候,易城看着纪年年恹恹的样子,很是心疼,但是他到底不善言辞,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
到嘴边,就成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我之后会对你好的。”
他说完,手心紧张的冒着冷汗。
纪年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脑袋里一直天马行空般的游走,易家已经知道了,她再待纪家肯定不行。
这,告诉继母,得尽快了。
纪年年本是想着其他事情,这在易城看来那就是敷衍,不禁自我嘲讽,也许,真的像是那句话说的那种:最先爱上的会是输家。
他输得一塌糊涂。
送纪年年回到纪家,纪年年在下车的那一瞬间,犹豫了半天还是说:“你相信我,我会尽快和家里人说的。”
易年深谭不见底的眼睛,像是投入了一块琉璃,绽放出一闪而过的光芒,但是却是转瞬即逝,唯有层层涟漪淡淡浮动。
“嗯,”某个男人矜持的就嗯了一句,再没有别的,他又道,“下去吧,不早了。”
纪年年也不失落,一路回到了纪家,打开窗户,果然,车子刚刚发动发动机离开。
很久的以后,纪年年终于明白,会有一种方式,那叫做看着你离开,直到你的背影完全消失,那会是莫大的留恋。
下午,纪年年没有去学校,在家里发呆坐了一下午,直到晚上才从楼上下来。
不过,懒散的性子陡然之间紧张,她的瞳孔焦距一直落在不远处,仿佛像是一家三口般的刺眼。
大概是觉察到她的存在,玉佳慧微微转头,显然是一惊,眼底一滑而过的怨意,却掩饰的很好,她问,“年年,你今天怎么在家?”
被看到了,纪年年也无所谓,“闲来无事,就待在家里了。”
大刺刺的下楼,一屁股的坐在对面,拿着桌子上的葡萄吃着,眸底的余光扫过对面的男人,她有礼貌的打着招呼,“小叔晚上好,不过,小叔今天一天都没回去吗?”
她的眸光过于犀利,一下子就戳中了命门,纪元安眼睛不停的在躲闪,这才笑着说,“我这也是下午刚来的。”
纪年年哦了一句,纪元安有点尴尬,颇有一种什么事情被戳穿的感觉,但是其实,什么都没有。
大概,纪元安是觉得待不住,这才吃了晚饭没多久就急着离开,对此,纪年年明显感觉到继母那不加掩饰的不悦。
“我请你小叔来是为了你爸的事情,年年,我觉得你是个辨是非的好孩子。”她这一句说的,颇有深意,连带着把刚刚那那一点不对劲也推脱的一干二净。
她是觉得奇怪,但是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讲,再说,她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念头,觉得这个时候时机成熟了。
“阿姨,我爸失踪了,所以,有的事情,我还是需要您。”
玉佳慧很诧异她会什么,没想就说,“什么事情?”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咬咬牙,这才道:“我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