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腾的面色一沉,露出不悦的表情,等着梁雅伊去讨好。可惜的是,梁雅伊原本就不喜欢他,这个时候巴不得他不高兴呢。他心里越不爽,梁雅伊就越高兴,从他第一次对她动手开始,他们两个人就是死敌了。
厚重的窗帘拉着,房间里的灯全部都打开了,梁雅伊无意间看到肖腾的手表,才发现已经晚上了。
“你刚才要问我什么?”肖腾观察着她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他从来没讨好过什么人,刚要发火,又想起之前梁雅伊在床上的表现,也就释然了。
这么一个女人被他压在身下,第一次的时候他还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床伴,这一次他有了想要把她留下来的想法。除去她本身给带给他的震撼让他爱不释手以外,他还想顺藤摸瓜,找到今天霍昭安背后的人。正如陈艳秋说的那样,要是没有人告诉霍昭安梁雅伊的去处,霍昭安会去找人吗?
肖腾是个生意人,他生来就不相信世界上有巧合这么一回事,如果有,他认为,那都是有心人虚构出来的。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把握这个机会,把想要针对他的人一次性涮了?
“你不是说吃完饭以后再说吗?”梁雅伊稍稍一愣,说出来的话却是毫不客气的。
她没有义务要对他和颜悦色的,她不是他的手下,也不是他什么人,真要说起来的话,要不是他,她的生活不会这么混乱。
她不是那种脆弱不堪,一点都承受不起的女人,怎么说她都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了,知道生活中有太多的不如意,想开了就好。
肖腾在刚出道的早些时候,不是没遇到过忤逆他的人,甚至连想要欺负他的人都比比皆是。他家里关系错综复杂,在他上头还有一个哥哥,但其他七七八八的亲戚加起来两个手都数不清。他哥是个头脑不错的生意人,在这方面,他不得不佩服他哥肖飞,兄弟两个人最大的差异就是在为人处事上。肖腾是个不能招惹的主儿,只要和他接触过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他的代名词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在外头,他就是一片天,谁要是想在他头上动土,得先摸摸自己的脖子想想还要不要命了。
肖飞和他是完全相反的类型,和肖飞合作过的人会再次想要跟他合作,但那是出于心甘情愿而并非被迫。他看起来谦逊有礼,撇去这些,就是他给予的利润会丰厚许多。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肖飞就是个笑面狐狸,喜欢干的事情,也就是稍微给别人一点甜头然后让人把自己卖了再转过头来帮他数钱。
如果真正看清楚了两个人的本质,大概更多的人会选择肖腾,毕竟直性子不用拐来拐去,也不用担心会不会在背后被插上一刀。
肖家的根基在B市,这几年才想到了要来A市发展,刚过来的时候A市的公司也是交给肖飞来打理的,前两年肖腾从国外留学回来,这才把公司又交到了肖腾手里,锻炼他的能力。其实真要说起来,肖腾就是在国外混了个文凭而已,屁也没学,每科的成绩就是濒临挂科线,在国外的时候也是风流的要死,有几件事情还闹得轰轰烈烈潇潇洒洒。
用肖腾的话来说,人生在世就应该及时行乐,管别人那么多干什么?
他倒是在国外舒服了几年,这次回来之后不少人等着的就是看他的笑话。他爸肖子宇把公司交到他们兄弟两个人手上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愤慨,虽然这不是什么应该叨念的事情,怎么说老子把公司交给儿子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问题就出在,肖家的人脉很乱。
肖家本家人挺多的,现在在公司里拿着股份想要窜到董事长位置上来坐享其成的大有人在,这些人就是不满足现状,觉得B市指望不上,好歹把A市留块肉给他们吧。结果倒好,肖腾这么个没品的人一回来,公司就落到他手上了,凭什么啊?
兄弟之间的明争暗夺肖子宇不是不知道,不过手心手背都是自己家人,不管动了谁都不好。
肖腾刚回国那会儿,肖腾的姑姑听说肖子宇要把公司交到肖腾手里,第一个就不同意了,站出来说还不如交给一个外人,指着肖腾就把他在国外的生活给说透了。
当时肖腾冷哼一声,只说了一句:“姑姑倒是对我的私生活挺关心的。”就让那老女人把嘴巴给闭上了。
用肖腾的风格来说,如果有人敢对他不利,他一定会让那人后悔的。现在面前的这个女人虽然对他十分不满,但好歹是他看上的人,在这一层面上他还是会忍住某些冲动。
吃过饭后,梁雅伊先开了口:“我要回去了,你还有事吗?”
“你很怕我?”肖腾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梁雅伊表面装的淡定,可她心里对肖腾的恐惧是消除不去的,肖腾长得很高,也很结实,一站起来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梁雅伊不甘示弱地站起来,虽然没有他高,却也比坐在那里要强一些。
“我没怕你。”梁雅伊强笑着说道,心里祈祷着他能够放她一马。
只要出了这个门,她回去一定会好好烧香拜佛,但愿以后别再碰到这个男人了。她想着心事,没注意肖腾靠了过来,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肖腾已经站到了离她半步远的地方。梁雅伊慌慌张张地往后退,右腿撞上椅子,人整个就向后倒去。
肖腾眼疾手快地把她捞了回来,还一副深情款款地问着:“没事吧?”
梁雅伊没有后脑勺着地已是万幸,可她的脑门直接撞到了肖腾的胸膛上,很硬,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肖腾现在抱着她,让她感觉非常不舒服。
“你放手。”梁雅伊低声说着,她厌恶地皱起眉头,伸手就要推开他。
“我看你脸上消肿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肖腾伸出另一只手摸着她的脸颊,笑问道。
笑个屁,不都是你打的吗?好意思在这里假惺惺的?梁雅伊冷哼一声,撇开脑袋根本不想让他碰下去。
她活了这么大,二十几年来不说没做过坏事吧,却从来都是秉公守法的好公民。
在农村的时候帮家里人干活也好,后来来到A市半工读书也罢,她从来都觉得她不愧对自己的良心,怎么就偏偏遇上了这么背的事情?
肖腾觉得自己是找到了一个比较有趣的人,不过,她只觉得她是被一条疯狗给咬了。
她是那种别人对她好她就会回馈的人,因为她知道没有人天生必要为另一个付出,就算是她的父母也是一样的。从进入A市被别人指指点点说是“乡下人”的时候,她就很有自知之明的绕开那些不待见她的人,自己一个人钻研她的。
她基础很差,导师有的时候看到她都觉得头疼,刚开始都只是庆幸她不惹事,是个“乖孩子”,到后来她勤能补拙,开始在这个年级里崭露头角,才有人对她刮目相看。
一步步走到今天,她容易吗?结果就被这么条发情期的疯狗给咬了,怎么想都郁闷。
“你先给我放开。”梁雅伊深吸了口气,拼命压抑住内心的怒火,低声说道。
她不是那个不闹事的小屁孩了,只要肖腾在她面前晃悠她都难以掩饰自己心头各种的情绪。
肖腾的手探了上来,梁雅伊惊得连忙扭开头,就算之前装得再怎么若无其事,现在她还是忍不住颤抖得厉害。
先前她还能靠着恨他一日日康复,现在她根本不敢和他对抗,他简直就是她的克星,是恶魔。说起来,第一次见面时实在是有太多的不愉快了,她也实在被这个男人打怕了。
在乡下打老婆的男人不少见,小时候她也经常听三姑六婆在唠叨说谁家的小媳妇又被谁谁谁打了,打的原因又是什么。
那时候只觉得挨打的婶婶真可怜,如今轮到她身上,她才知道这是多么不人道的事情。虽然家里不怎么富裕,但是家里人一直很和睦。
爸妈的感情很好,几个孩子即便都是女儿,可都享受到了良好的待遇。
毕竟不管怎么说那都是自己家的孩子,要下狠手还是不行。
她被人指指点点过,被人嫌弃过,偏偏没有被人揍过,她不知道被人打是这么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尤其是在没有还手之力的时候,你简直就是噩梦中的噩梦,根本不给任何人反抗的机会。
肖腾瞪了她一眼,揽着她腰的手没有放开,另一只手肆无忌惮地就要往她脸上招呼。
梁雅伊激动地把手撑在两个人中间那点空隙里,怪叫着:“你给我放开!你别碰我!”
“你再动试试!我不打你。”肖腾被她这么弄得心情是更加不好了,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地威胁着。
梁雅伊被他这么一吼,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干脆就不再挣扎,然而身体还是不住地颤抖。
她心里深沉的恐惧逐渐扩大,要是形容的话,她现在就感觉自己是掉到了深海里,根本没办法浮上岸。
“我就是打了你一次而已,用得着这么害怕吗?”肖腾无奈地皱了皱眉头,拉着她在床边上坐下。
梁雅伊的身子有点僵硬,她不敢往肖腾身边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