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个凌晨十二点/我都想收拾好背包/找一条沿海的线路出逃/带上你去私奔……”
“哟,莫医生,你的手机铃声够刺激的啊。”一个身穿白色护士服头戴护士帽的男护士走过来带着一脸微缩的贱笑对正在医院餐厅吃饭的我说并顺势坐下。呃,除了音调有点不正常外,一切与往常一样。
个人而言最讨厌在吃饭的时候接听电话了。在国外读书时总是导师一个电话就要立马动身在第一时间赶到他的科研室跟他一起搞科研做实验测数值记数据完全没有自己的自由时间,虽然这样的生活我过了六年,却依然没有使之成为一种习惯。或许,骨子里的懒惰是无法受到环境的干扰而有所改变吧。
我看了眼来点显示,竟然是李婷婷,她怎么会有我现在的手机号?我换了手机号,虽然我没有告诉任何一个同学,但我却保留了他们的号码,就算不联系,每当我孤独一人只能玩手机时翻翻通讯录,发现有上百个认识的人,也是一种慰藉啊。右手放下筷子左手拿起手机,我对林小峰略带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林护士,我接个电话。”右手滑动接听电话。
哦,忘了介绍,我是莫冰凌,是B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一名外科医生,主攻心血管系统。芳龄二十八岁,今年一月份刚从国外读博回到B市,单身。坐在我对面正笑得特贱的男护士是林小峰,至今不肯透露自己的真实年龄,虽然可以通过个人档案得知,但还没有人这么关心他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来医院的餐厅吃饭,只要我也在,他就必然要坐在我的对面。而婷婷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平时并不通电话,有事一都会在QQ上解决。OK,言归正传。
这个电话令我感到有一点点害怕。“喂,婷婷啊,找我什么事?”婷婷果然没令我失望,她说:“冰凌,从你高三毕业你和咱们高一12班的同学就再也没见过面了,都11年了啊。今年7月7号的同学会你怎么着都得出席啊。别忘了昂,到时候我再给你电话!拜拜~。”婷婷没有给我说拒绝的时间就抢先关断了电话。
每次聚会都是在七夕情人节那一天,而且要求必须携带伴侣,单身的人要接受惩罚。这些年我一直是单身。学医很苦,成菜很慢。今天是四月七号,还有三个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是怕受到惩罚,是怕见到李黎明。
我慢慢的收起手机,重新开始吃饭,尽量保持面部表情的正常,内心却波澜不安。
“莫医生,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啊?噢~我知道了,男朋友跟你分手了吧?……”巴拉巴拉一大堆的话从林小峰的嘴里漏了出来我却连一句话都无法再听清,从他说“男朋友跟你分手了吧?”开始。
原来我脸色变苍白了啊,原来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没有释怀啊。
原来我终究还是一个人啊,原来这么久了我都还没摆脱暗恋的困扰。
原来我还是如此懦弱胆小啊,原来我依然是在被动的接受过去的锤磨。
眼中的悲伤转瞬即逝。白天,我是一名冷静镇定的外科大夫。我抬起头对他扯出了一个标准的职业笑容声音也调成工作模式:“Thisisnotyourbusiness。”
晚上是我值班,医院里的工作人员也走得差不多了,走廊里回荡着或高或低的呜咽声哭泣声争吵声,我陷入了回忆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