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下意识性地偏过头看向声源地。
李婷婷突然开口说:“我喜欢我们班的一个男生,可是他不知道,一点儿都不知道。”
“你要是觉得难受,就…就……”我“就”了半天,却再也说不出什么来。因为,我没有什么立场来让她讲出一切。因为,我害怕重蹈覆辙。
“嘻嘻,就什么?”李婷婷竟然笑了!
“你怎么笑了呀?”她的情绪变化之快让我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也许搞艺术的思考方式和待物之道都与众不同吧。
“你就来就去的,你想说什么啊。”她看着我淡定地说。
“我本来想说,你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吧,我不会笑你。不过,看现在的情况,你还是继续笑吧。”我认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莫冰凌啊莫冰凌,你说你,你怎么就那么…”她一停顿,“那么单纯呢。人家问你什么你就这么实话实说啊。”。
她的停顿让我觉得她想损我“难道说实话不对吗?”
“你要学会伪装自己的真实想法啊,你这么没有心计,怎么得罪了别人,怎么被人记恨了你都不会知道的。”李婷婷严肃起来的样子还挺好看的,一不小心,看直眼了。“喂,你看什么呢?”
“嘿嘿,我发现你长得挺好看的。不过,我觉得你说的那些我还有点儿消化不了。”
“要不我怎么会说,我很羡慕你呢?”
“亲亲婷婷,你告诉我,你到底羡慕我什么呀?好不好?”我拉着她的胳膊晃来晃去,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撒娇吧?
“我只想说傻人有傻福。你有那么多值得人羡慕的东西你都不知道啊。”她摇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
“你告诉我呗?”我继续用真诚的目光看着她。
“好啦好啦,非得让我说出来。你有一颗特别纯粹的心,黑白分明。你蔑视权贵,从来不巴结老师、同学。你……”
“你等等,你说的是我吗?我觉得不像啊。”
“你敢面对自己的心中所想,你敢把你喜欢的人大声地说给我听,你敢光明正大地表达自己对他的兴趣,你敢为了他跟林玉果断绝交,你敢一个人默默地喜欢他不求回应,你敢面对他不喜欢你的事实,你敢……”李婷婷没有说下去,因为她哭了。“可是我什么都不敢,什么都不敢。呜呜呜呜……”
李婷婷蹲在地上,哭得很是伤心。我敢?我敢吗?我只是把一些话说出来了罢了。原来她羡慕我这些,可是婷婷,你知道吗,我宁愿我什么都不敢。
我也蹲了下来,把羽绒服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婷婷还在发泄情绪,这个时候再着凉了可就不好了。反正我还穿着一件毛衣,应该没什么事吧。
“婷婷,来,把袖子套上,你出来的急,只穿了一件毛衣套了一件校服外衣没穿大外套,小心感冒。”我抬着她的手把衣服给她穿上。
“傻瓜。”穿好后,她把头埋在胳膊弯中吐字不清却还是坚持说了两个字。
“总不能让你一边哭一边风干吧。”
“他是周一航。”
“婷婷,咱们不要突然就变话题行吗?我大脑运行地有点吃力了。”我看着她红红的小眼睛还在往外不停地流着汗,“如果说到他让你伤心,咱们就跳过他,好好聊聊天。”
“交了你这么个贴心的朋友可真是走运了,我都把自己的小辫子送到你手里了,你都不要。”她逞强,硬是完整地说出这句话,没有哽咽。“林玉真是缺心眼儿,竟然不要你要宋俞那样的人当朋友。”
“或许,宋俞跟她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吧。”我低声说道。也许李婷婷看出了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所以就不再提林玉宋俞了。
“你愿意当一个垃圾桶,装装我的废话吗?”
“你不怕我乱说吗?我可是‘有前科’的人啊。”
“我不是那谁谁,周一航也不是那谁谁谁。再说,我相信你呀。”看着她红红的鼻子,红红的眼睛,还有她眼神中传出的坚定,对我造成了强烈的冲击。
所谓友谊,就是彼此相信吧。
“你说吧,我很荣幸。”我对着她微笑。“对了,我这里有手绢,你擦擦眼睛和鼻子的排泄物吧。”
“你的话,可真直白啊。”她接过去,毫不客气地用了,“脏了怎么办?”
“没关系,我再去洗干净就行。”
“哎,都什么年代了呀,你还用手绢。”
“擦好了就别蹲着了,起来走走吧,一直蹲在这里比较容易着凉。”
“行,边走边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不许再情绪失控咯。”
“我尽量不哭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