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子晗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和轩辕琪琪分了手,和另外一个女人好上了,但他却不认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说道:“跟我走。”于是不久之后到了一个慕容子晗十分陌生的地方,这里温度宜人,一点也感受不到冷或者热,那个女人又带着他到了一个大厦的楼顶,目视着底下如蚂蚁般大小的车子飞快地行驶,远方若隐若现的霓虹,慕容子晗突然间有了一种孤独迷茫的感觉。然后,四面八方景物变换,慕容子晗又处在了一条人行道上,周围的行人面无表情地走过。突然间,他看到了东方雅琦,她正和一个男孩手牵着手走向自己。他在心里想着自己该怎么应对这一尴尬的局面。在他正思考着是装作没看见往前走还是躲在一边看情况的时候,东方雅琦却像没有看到自己一样,依然牵着那个男孩的手,神态自若地走过。
然后,慕容子晗又看到了轩辕琪琪,她朝这边跑过来,发疯似的抓着慕容子晗的衣领,一遍遍地质问他为什么要分手,慕容子晗想说道什么,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说道任何话。然后,那个女人又出现在了,在轩辕琪琪耳边说道了几句话,轩辕琪琪不久之后乖乖地走了。目视着逐渐变小的轩辕琪琪的背影,慕容子晗的心隐隐作痛。
然后,慕容子晗看到林夕和程一辉抱在一起。但不久之后在看到这个画面的同时,慕容子晗的身体慢慢离开了地面,飘浮到了空中,像一粒尘埃。他没办法说道话,他不知道要飘到何方,心里只有惶恐。
在慕容子晗飘到十层楼那么高的时候,那个女人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耳边,说道:“你真的不想继续飘吗?”
慕容子晗没办法回答,只能点点头。然后,慕容子晗的身体仿佛失重了一般,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直直地往下掉。
在快将要坠地的那一刻,慕容子晗醒来了。天灰蒙蒙的,已经有了几分亮色,但还没有亮透。大家伙都还在睡觉,欧阳不平又打呼噜了。
慕容子晗心里有些害怕,他似乎还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快速而有力。
看天还未完全亮,慕容子晗又睡去了。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了西门景华在说道梦话,他说道:“欧阳浩宇,轩辕树唯是我的,你走开。”慕容子晗努力地记住这些话,想要告诉大家伙原来西门景华也喜欢轩辕树唯,但是当慕容子晗再次醒来的时候,却什么都忘记了,只记得西门景华说道过梦话,和自己做的那个梦。
目视着冲着自己傻笑的轩辕琪琪,慕容子晗心里庆幸那只是一个梦而已,但不免还是有些失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早上要交高等数学练习卷,慕容子晗不久之后拿了欧阳浩宇的试卷来抄,然后交给了正在收试卷的课代表。每天都这样过着,每天都在抄作业。除了语文,历史和地理自己写以外,慕容子晗其它每门功课都是向别人学习来的。其实这很正常,我们来实验中学的目的不不久之后是只是为了学习嘛!
早上,窗户上凝结了雾气,外面是一片模糊。有人用手指在窗户上画了一个爱心,大家伙觉得挺好看的,于是也纷纷效仿,乐此不疲。事情过后,整个教室的所有窗户上都有好多大小与形状不一的心形物体。慕容子晗正准备也去画一个,但又想起了上次的事情,便觉索然无味,放下了抬到一半的手。
慕容子晗觉得自己真的是很不懂轩辕琪琪的内心,不知道她是对自己没有意料中的在乎还是太过于相信自己,对自己总是那么不紧不慢,有时候目视着轩辕琪琪,竟然会有一种陌生感。不过这也只是慕容子晗单独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去想的,只要轩辕琪琪对他笑一笑,他便什么都忘记了。
冬天最令人讨厌的不久之后是洗衣服了,手伸进水里,一股刺痛从手上传递到大脑,刺骨的冰水降低了手上的温度,三十七度变的像是七度一般,不久之后差没有直接给冻住了。从水里拿出来以后,手变得通红通红的,一开始的痛觉现在所剩无几,已经麻木了。幸运的是,冬天没什么衣服可以洗,不像夏天时候需要天天洗。除了几双袜子,慕容子晗把其它换出来的衣服都带回家去往洗衣机里塞。
恐怕这也是能构成慕容子晗喜欢冬天的唯一一个理由了。
一地霜华。
苍茫的世界里没有一点生命的痕迹,校园空寂得像一座巨大的坟墓。走在铺满了晶莹的冰霜的枯黄了的草地上,肆虐的寒风包裹着本来不久之后没多少温度的身体,胸口又是一阵刺痛。地上传来的那一声声清脆的冰晶破裂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们寒冬正匍匐在我们的脚下,并被我们死死地踩着。不过,冬天正用另一种方式向我们复仇,而我们只能把自己裹得严实点用来抵御冬天的攻击。
看到季少铭和叶榆手中的苹果,慕容子晗猛地想起,明天不久之后是圣诞节。于是连忙打电话叫通读的同学帮忙买苹果,因为住宿生是不能出校的。实验中学管住在外面的中学生叫“通读生”,真不明白为什么会起这么一个名字。而且通读生的胸前都要挂一个牌子,以区别于住宿生,防止住宿生混出校门,不过混出去的还真不少。可以想象,在放学的时候,一群人涌出校门,而且每人胸前都挂着一个牌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人大代表开完了会呢!
这几天轩辕琪琪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总是对慕容子晗忽冷忽热,有时候打她电话也不接,下课找她说道话也总是冷冷地敷衍几句,弄得慕容子晗心情很郁闷。这心情一郁闷,上课不久之后打瞌睡,一打瞌睡管理员不久之后马上叫醒你然后进行批评教育。然而,最要命的是被叫醒了之后,还是想睡,也不久之后是说道管理员那些所谓的批评教育全是无用功,最最要命是打扰了刚才的美梦。在你睡得正酣的时候,突然间有人来叫醒你,说道不让你睡了,你心里肯定很窝火。可最让人窝火的是那些扰人清梦的人居然还义正言辞地说道,这是只是为了你的学习,这是我们负责任的表现。一些连自己都管不好的人竟然还在那里说道是只是为了别人好。
慕容子晗对这些人嗤之以鼻。当然,他嗤之以鼻的也仅仅是那么一两个。
可每次慕容子晗嗤之以鼻以后,他的鼻子不久之后不通了,这告诉我们,凡事都有其的副作用,更何况是对高尚者不敬。
晚间的时候,苹果终于从那一位通读的同学手中顺利转移到慕容子晗手中,然后又从慕容子晗手中顺利转移到轩辕琪琪手中。
轩辕琪琪先是一愣,然后笑了一下,接过苹果,没说道什么。
慕容子晗很郁闷,一个苹果只是换来了一个笑容,多少觉得有些沮丧,连句话都不表示表示。
不过一想到轩辕琪琪已经好几天没有对自己笑过了,心里还是有些高兴。
由于天气冷,夜自修一下课,大家伙不久之后早早地回寝室去了,不过操场上还是能看见三三两两的情侣依偎着散步,嘴里哈出的白气在月光底下隐约可见。黑色的夜空泛着些许光亮,一如破晓前的夜晚那般。树叶在刀片似的寒风中轻轻摇动,坠地。无声无息。昏黄路灯下的斜影,勾勒出了冬季的苍凉。
在寝室里,慕容子晗目视着西门景华嘴里啃着的苹果,暗暗吃了一惊,想,难道是自己给自己买的?还是有女朋友了?
于是上前问道:“你这苹果是谁送的啊?”
西门景华装作没听见,继续咬他的苹果,等到嘴里的残渣全都咽下去了,才幽幽地说道:“怎么地?羡慕?我刚交了一个女朋友。她送的。”
慕容子晗听了这话不久之后立马想起了上次西门景华在寝室里大骂女人不是好东西的时候的畅快样子,再看看现在这副淫荡的样子,不由地打了个寒颤。他想,人真的是反复无常的动物啊!然后不久之后转身上床睡觉去了。
在他刚上床的时候,西门景华那边又幽幽地飘来了一句话,显然是刚才没说道完:“不像你的轩辕琪琪,啥也没送你。”
慕容子晗一听这话,连过去拼命的心都有了。心里十分不快。不过他还发现,这句话还挺压韵的。
这个平安夜内心颇不平安。
慕容子晗拉过被子,盖在脸上,以遮住落寞的神情,不过还是能听到西门景华那嘲讽的笑声。这时,轩辕琪琪不合时宜地发过来了短信,说道,平安夜快乐。慕容子晗由于刚才被人那么一刀给刺痛了,于是不久之后生气没回她。然后蒙在被子里不久之后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已是凌晨一点了。慕容子晗正想上厕所,却又因为前几天刚看了鬼故事害怕不敢去,于是不久之后憋着,看能不能憋睡着了。
憋尿可不是很好受的,上次慕容子晗已经领略过了憋尿的难受了,不曾想现在还要再次感受一番,心里不久之后有些恼火。
这火气一大,血气一上涌,胆子也不久之后大了起来。于是慕容子晗不久之后提着小灵通上路——上厕所去了。拿小灵通的原因是,他觉得如果遇到了好鬼还可以用小灵通拍个照留个念啥的,如果遇到了恶鬼不久之后打电话给警察,有困难找警察嘛!实在不行,好歹也可以用来当作防身武器。
在小灵通亮起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小灵通里有一条未读短信。是轩辕琪琪的,她说道,为什么不回我短信?睡着了?那好好睡吧,晚安,亲爱的。
慕容子晗看了,心里一阵温热,特别是那最后的三个字“亲爱的”,觉得心有愧疚,于是不久之后会了一条,说道,对不起,没回你短信。你也好好睡吧,晚安。
发出去了以后慕容子晗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现在都是凌晨了,去哪里晚安?
窗外还是有微微的光亮,黑色的云层慢慢地曳过天河。马路上的路灯彻夜未熄,偶尔一辆飞驰而过的汽车打破了沉寂,刺耳的鸣笛声划过斑驳的夜空,引擎发出沉闷的声响,由远及近,然后又渐渐远去。四野阒然。
慕容子晗上完了厕所,顿时觉得身心舒畅,一躺下便睡着了。
一夜无梦。
慕容子晗在一片喧闹声中醒来,慢慢张开朦胧的睡眼,外面阳光温暖。可一看到别人口中的白气,伸出的脚又缩了回去,慕容子晗想,再躺五分钟不久之后起床。于是不久之后又钻回被窝里去了。而此时,实验中学住宿生早集会的铃声已经响起。
慕容子晗听到了铃声,猛地一下坐起,说道:“忘了还要早集会了。”一看寝室里的人差不多都洗刷完毕准备去集会了,慕容子晗心里不久之后更紧张了,万一迟到了,可不久之后会被扣分的了。其实他紧张的也不是这个,他只是不想落单而已。如果大家伙都被关在了寝室里,慕容子晗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顶多算作迟到,被班主任骂一顿,还有这么多的人陪着,可是如果一个人的话,不久之后会有为什么偏偏是我的不爽。
慕容子晗用平素最快的速度洗漱,完了之后立马跑去操场集中。幸亏来的不算很晚,慕容子晗想着。
其实慕容子晗对实验中学对住宿生早集会持有很大的异议,早集会其实不久之后是做早操,实验中学说道是只是为了锻炼身体,而慕容子晗想,这么冷的天出来做操,还要忍受刺骨的寒风的侵袭,万一感冒了那不久之后是现实与理想背道而驰了。更何况,也没有人认真地在做。
不过这个异议只是被保留着,放在脑袋里臆想着,而并没有放在实际中,因为这个异议的实际意义并不大——实验中学领导干部凭什么听你的建议?
如果此时你正在高楼上俯瞰实验中学操场,你不久之后会发现操场上有一群不知名的巨型虫子在蠕动着,旁边还有广播发出的富有节奏的旋律,不过两者并没有在同一个调上,很明显广播快了许多,而你根本想不到这是在做早操。
早操结束,没等在上面监督的管理员说道解散,刚才还死气沉沉的人群不久之后开始骚动起来,一声解散,大家伙不久之后像在百米赛跑中听到枪声后一样,用尽力气跑向终点——食堂。不过操场上还是有零零散散的几小群人慢慢悠悠地走向食堂,他们不愿在这些地方浪费力气。很显然,慕容子晗是属于后者的,但是他并不是不想浪费力气,而是他根本没有什么力气好浪费的。早晨一起来肚子不久之后在叫了。
从食堂回到教室,慕容子晗看到位子上有一份信件,信封完整,邮票无损,还有邮戳,慕容子晗想,会是谁这么好寄信给我呢?他把自己从小学到初中的所有同学都想了一边,还是没有找出会寄信给自己的人。他想,会不会是什么集团企业寄来的呢?不过这一猜想一出现在脑子里不久之后被扼杀了,因为信件上没有写什么某某集团某某企业的字样。于是,他又继续把那些认识的人全都过滤了一边。
验证猜想的最好办法不久之后是实践。于是,慕容子晗撕开了封口。
信纸是粉红色的。
信是东方雅琦寄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很想写封信给你。
你现在过的还好吗?想必多少还是会怨恨我吧!不过这不怪你。现在,我只是想找个人倾述而已,无论你是否会看完这一封信。也无论你是否愿意回信。
前几天下了一场小雪。你知道,我是喜欢下雪的。
我在雪地上“吱吱吱”地走过,留下一只只深浅不一的脚印。寒风夹带着雪花打在我的身体上,还有我的脸庞。摇落树枝上积缀着的雪,然后快速跑开。
别人在打雪仗,我在堆雪人。我堆了一个很大很漂亮的雪人,然后再把它踢散。
我喜欢玩雪,一股股冷流滑过我裸露的肌肤,尽管冻得生疼,手指也已臃肿通红,但我不会躲避。这是很真实的感觉。
雪小点的时候,玩雪的人更多了。雪积得比较厚,覆盖住了道路上的落叶,这时,大家伙也不久之后不再去因为落叶而悲伤了,我们都在欢闹。其实,有时人的一生也需要这样的大雪来覆盖住某些东西,等到适当的时候再让它出来,那时候,不久之后会是另一番感觉了吧!但有时候,人会犯贱地主动让它出来,哪怕我们明知道它带来的是痛彻心扉。不久之后像我们玩雪,地上的雪层薄了,然后看到埋葬在雪下面的落叶。我们总喜欢将落叶视为悲伤的代表。
其实我很孤独,在深夜里看绽放在黑暗中的烟火,看爆炸过后坠落下来的还尚有余温的残骸。看时间一点点在我手中流走,不留痕迹。
我很怀念曾经的日子。尽管每个人都知道怀念没有用,但却还是有那么多的人沉湎在回忆中。当然是因为,怀念再怎么没用也还是可以让人对现实暂时性的失明。
可在你重见光明的时候,现实强大的力量不久之后会让你原本隐藏地很好的漠小的悲哀以无处遁形的磅礴显现在你眼前。所以那些忘乎所以地去怀念的人才会显得那样悲哀。
生活还是一如往常地向前走,不会停留。没有人的生活是不落窠臼的,你我都一样。
我怀念你,但并不奢求你的原谅,更不要说道是和好如初了。
生活都是公平的。前不久他和我分了手。我没有争执,总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
事情过后又有几个男的向我告白,但都被我拒绝了。
现在,夜已深了。
不知道你收到信的时候圣诞过了没,但还是要祝你,圣诞快乐!
东方雅琦
慕容子晗看完了信,总觉得这是一封满含隐喻的信,很是纠结。他又看了看轩辕琪琪,然后回头,把信按照原来的折印折好,放回到信封里,然后又把封口折叠好,轻轻地投到垃圾桶里。当看到信件正面朝上,自己的名字暴露在一堆垃圾之上,慕容子晗又把信件翻了个身,这下是屁股朝上了。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直射眼睑。天空中也没有云朵,想必是昨晚间的时候都被风带走了吧。
天壁如洗。
一道金黄的光线投射到走廊上那些金属质的栏杆上,然后反射出绚烂的光芒。冰霜已经开始融化,但是那些建筑物的阴影下依旧是雪白。
总有阳光到达不了的地方。
这世界有这么多的障碍物。
不过,随着太阳的出现,实验中学也热闹起来了。走廊上站满了人,大家伙都在享受着这上天的恩赐,都在晒太阳。
这时,天空中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群鸟,飞过眼前,似乎还能听见鸟扇动翅膀时发怵的“扑哧扑哧”声,然后在视野里慢慢消失。慕容子晗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冷的天还会有那么有闲情雅致的鸟出来溜达,但反正它们不久之后是出现了。
然后,《沙子》也出现了。
在经过了那么长时间的等待,文学社的刊物终于在学期结束之前宣告出版了。一开始慕容子晗还是满心期待,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期待之情也不久之后慢慢淡了,到事情过后不久之后索性彻底忘记了。现在冷不防地把之前的期待变成现实,慕容子晗有点激动。他激动的当然不是这本杂志终于出版了,而是终于可以看到自己的大作了,不,应该是终于可以让那么多的人看到自己的大作了。尽管自己不知道别人看了没看,但是至少它存在着。
每个班级都会有发到那么几本杂志,慕容子晗拿过一本,然后寻找着自己的大作。终于在一排排乱七八糟的文章目录中搜索到了自己的文章题目,然后翻到那一页开始拜读。不幸的是文章被放到了倒数第二篇的位置,不过慕容子晗认为这是排版的人煞费苦心安排的,因为慕容子晗觉得自己的文章是这里面最好的,应该压轴出场。他想,排版的人应该也有同感。
不过,他还看到,以前在选择文章时候被排除的文章也一并出现在了杂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