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跟杨明宇去接许镜良和何年。许镜良似乎还在生气,臭着一张脸,不理杨明宇,也连带着不理我。
我上前推了推他的肩:“好了,亏你还是个男孩子!”他傲娇昂头,我俯首贴近他的耳朵,指着杨明宇说:“我说你见好就收哈,我已经替你把他狠狠揍了一顿了!”他盯着杨明宇那只略微红肿的眼睛看了许久,终于扑嗤一声笑了。
杨明宇知道我在拿他说事,脸上是既尴尬又愤怒,只能拿眼瞪我。我不作声,他昂首问道:“刚刚山子打电话来说,请咱门去城环老街去玩,你高不高兴去?”我拿眼看着许镜良和何年,何年立即点了头,许镜良迟疑了一下,才点头。他推了一下我:“就今天玩一天,我爸身体不好,你妈一个人肯定看不住的。”我点头答应了。
在城环老街等我们的人,除了山子、毛毛、木头、朱祥羽还有朱念奇以外,还有一个我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人——姜水仙。
我冲朱念奇点了点头,她整了容,确实比以前漂亮很多,难怪我第一次没能认出她来。
朱念奇白了我一眼,扭着一字步上前人就挂到了杨明宇身上。
何华镜哼哼笑着问朱念奇:“我说你不腻歪呀?天都热成这样,要亲热就找个空调房!”不只是外人诧异,连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倍感诧异——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从何华镜口里蹦出来的!
我咳咳,解围道:“这是我二弟,旁边的是他朋友,也是我朋友。”我知道他们之中没有几个待见我的,但是杨明宇待见我就行了。
山子听了挠头直笑,特猥琐道:“嫂子,我说,我看他们两个,特别有夫夫相,你要是不相信基友情谊,最好是看着他们两个点儿?”我想都没想,翻了白眼儿接口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们五个岂不是搞5P?”杨明宇被我丢了脸,恨不得吃了我,山子被我堵了话,只好挠头傻笑。其余三个,除了朱祥羽微微弯了唇角以外,另外两个都是囧到不行。
我无心和他们打口头官司,拉起许镜良的手便向上蹬去。
在城环老街的大门口,有一个阶数为999的楼梯,很多人都喜欢在这里走。门牌两旁修了一个很气派的大柱子,祥龙盛白云一层层浮在柱子表面。
我转了转眼珠,趁机偷袭轻轻蹬了何华镜一脚,欢脱地往上面跑去:“许镜良,咱们比赛看谁先上去哈!输了的人呆会儿画猪头!”跟许镜良比赛对我是最公平的,因为他跟我差不多高,腿差不多长,都没什么优势。
然而令我伤感的是,何年最终背叛了我——许镜良撺掇他拉着我的衣服不放手,于是,最后我只能伤感地仰望许镜良蹬蹬蹬着短腿跑上到了大柱子旁边居高临下地鸟瞰我。
我跺了跺脚,回头对着何年张牙舞爪:“你这个臭小子,平日里那么老实都是装出来的是吧?”何年红着一张脸,却不知是不是乐红的。他边躲着我的进攻边往上跑:“姐,那都是镜然出的主意,他说,以后你就是我们的语文老师了,先要找点把柄在手,才能保我们平安从X重点毕业!”我顿了顿,不再追他们,仰着脑袋喊:“我跟你们讲,你们俩小子如果落到我手里,我必定好好折磨你们两个顽皮猴儿!”当然,这点威胁是完全不够的,最后,我还是站在大柱子旁,被何华镜不知从哪里借来的毛笔,在脸上画了一只很丑的刺猬。
许镜良两人乐得直呵呵,忙不迭拿着手机给我拍照,杨明宇也在一旁捂着嘴巴笑。我哼哼,斜眼睨他:“你笑什么笑,下次就是你!你最高别栽到我手里!”他弯唇弯眼,浅浅道:“我早就已经栽在你手里了!”我立马红了脸,认命地低下了头,文静得就像中学时的样子。
不知是由于我额头上的那只刺猬,还是因为我身边的众位帅哥美女,我总感觉,一路上不论我们走到哪里,接受到的视线总是大批大批的X视线!
下午,我们终于如愿穿过了城环老街。街的尽头就是当地人最信奉的祢如庙,据说每年三月五号,这里都会举行庙会。
到祢如庙不一定要穿过城环老街,但是大部分到祢如庙的人,都会专门从城环老街走一趟。
在大学里时,经常在空间里看到他们上传省会祢如庙的照片,我心里一直都挺向往,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快就可以到这边来。
我从守门小和尚手里接过愿香,每个人只能拿一支,一支一个愿望,每个人不能贪心,只能许一个愿望。
我手里捧着愿香,急忙向许镜良打听:“你呆会儿要许什么愿望,你先告诉我一声,免得我们许重了!”他白我一眼,不肯张口。何年在一旁浅笑:“镜然能有什么愿望,总归是希望大家平安地生活在一起!”我又忙回头看杨明宇,他手里拈着愿香,或轻或重的样子。他的愿望,应该会包含我们,我想。
据说,在祢如庙许愿,心诚则灵。我双手合着香,额头已经贴在了地上。希望何华镜这一辈子走得顺坦,平平安安,愿有所得,我念道。
将愿香插进大香炉转身一瞧,其余人都十分震憾地看着我!
山子咳了咳,抽搐着嘴角问:“嫂子…我说,您还真相信这神鬼什么的?!”我弯唇笑了笑,虔诚道:“心诚则灵!”杨明宇侧眼看着我,嘴角含笑,我冲他眨巴眨巴眼睛:有没有很认真地许愿?他耸耸肩,不置可否。
我们从后门出去,我又专门去请了一支签,是支上上签:浮华有命命手握,此生无悔悔常生。
我当时只抱着是上上签的好心情,却没有仔细琢磨这支签的意思。很多年以后,我心想,要是我现在就知道这签的意思,后来,会不会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