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籁醒来已是天黑,她看着站在窗前的人,心中感觉一阵苦涩,她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人,如果她是他的妻,那就该‘执子之手,与子谐老’,可是,她真的退缩了,皇宫只会束缚她,而她更喜欢自由,白宸溪更加做不到不为权利,因为他是云国的君王。
“你醒啦!”叶天籁起身的时候,白宸溪刚好转过身来。
“恩!你、一直都站在这里?”叶天籁顿了顿,还是问出了口。
“没有,我也是刚过来,之前去批奏则了。”白宸溪微笑着回答,他明明在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
叶天籁感觉心中烦闷,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又想起自已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掉到水里去了,想想就觉得奇怪。
“你说我怎么会掉进水里去呢?”叶天籁只记得梅妃喊自已看什么东西,紧接着就掉了下去。
“你自已不记得了吗?”白宸溪似乎对这个问题很逃避,他似乎在兜圈子,把问题又扔给了叶天籁。
“我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你知不知道?要不去问一下梅妃。”当时只有梅妃和她两人在场,梅妃肯定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叶天籁只是单纯地想找梅妃问个清楚,因为她虽然不记得,但是多少也猜得出那么一点端倪。
“梅妃说是你要将她推下水,而且华妃也在场,所以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你。”白宸溪或许会相信她,只是,现在宫中的两大妃子都说着同样的话,要处理起来也是很棘手。
“呵呵!原来是这样!”叶天籁无所谓地笑着,接着又问道:“她说我想害她的孩子,然后我自己又故意掉进水里去了?”叶天籁咬重了‘故意’这一词。
白宸溪点点头,就算梅妃没有说出口,别人也明白,谁不害就单单害她,就是冲着这肚子里的孩子去的。
“你相信吗?”叶天籁又问道,毕竟这罪名可不小。
“这种事我会相信?难到你就是这样认为的,那好,我再说一遍,我永远相信你。”白宸溪说的很深情,似乎这就是天地间最动听的情话了。
这到底算什么?叶天籁瞥开眼,不敢再看白宸溪,因为她的心不会痛,证明她还没有爱上他,中了情花之毒的人便是这样。
见叶天籁醒来,并且没有大恙,白宸溪就离开了,这件事很棘手,他必须做一些准备,贺亲王可不是好惹的,他表面上是不问政事,可实际上权利并不弱。
叶天籁觉得头很闷、很重,她想或许是因为自已落入水中的原因吧!起身向外走去,在朦胧的月色下,一袭白衣映入了她的眼中。那不是白伽臣么?他到那边去干什么?
叶天籁也跟了过去,她想弄清楚,白伽臣这么晚进宫,却不是见白宸溪,也不是见太后,而是向冷宫的方向走去,冷宫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季晚歌很好奇,她一路都跟着白伽臣,为了避免被发现,她只是远远地跟着,她看着月亮,明天似乎要下雨,月亮周围就像长了一层细细的绒毛,软软地。地面上的景物在夜色下,显得更加不真实。
叶天籁跟着白伽臣,有了夜色的掩盖,她的身影更加不容易被白伽臣发现,而且此时的白伽臣也没有心情去注意那些。
进了冷宫,叶天籁突然觉得更加好奇了,这里哪里是什么冷宫,这里根本就比任何一个宫殿好,那么,这里面住的又会有谁呢?
白伽臣进了一间房子,叶天籁不敢贸然闯进去,只好呆在外面,她蹲在窗台的下面,刚好可以听见屋子里的每一句对话。
“我不是叫你别来这里么?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你是要让娘为你担心死啊!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你这不是要让你的皇兄为难么!”是个女人的声音,很动听。
叶天籁捕捉到了女人话中的字眼,不禁一惊,这难到是白伽臣的娘亲,她为什么会住在冷宫里?白伽臣为什么不准看她?季晚歌脑海里堆满了疑问。
“娘,是孩儿不孝,竟让娘亲在这儿受苦,不能接娘出去,还要让娘装疯卖傻地过下去。孩儿对不起您啊!”白伽臣的声音哽曳了,有些淡淡的嘶哑。
“傻孩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娘不觉得苦,你看这里,哪里像是冷宫,说出去谁会相信?这一切都得谢谢你皇兄,要不是多亏了他,我们娘儿俩怕是早就在黄泉路上了。”女人虽然笑着,但是掩饰不了语气中的颤抖,她似乎想到了当年的场景,现在依然心惊胆战。
“娘,你一定要等着孩儿,孩儿一定会接你出去的!”他不想再等下去了,这冷宫虽然住着舒服,可是他们心里都明白,在这里多住一天,就多担心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危险就会降临,
“娘一定会等着你的,不过,你要小心,帮你皇兄把事情做好,等天下大定之日,也就是娘出去的日子。”她也是想出去的吧!叶天籁听着她话里的意思就已经明白,可是她还是不忍自已的孩子受苦,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恩,那件事我一定会帮皇兄的,只是……”白伽臣犹豫着没有说出来。
“只是什么?你跟娘说说,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解决不了,还是说你皇兄让你做的事太难?”女人的声音变得急切,事关她儿子的安危,做母亲的又怎么能够淡然处之。
“不是!”白伽臣还是决定说出来,他说:“不就是皇后么!当年的事情您不也知道么?!我觉得这个女孩和其他的人不同,她很善娘,不清白伽臣脸上的表情,那么悲伤。也很聪明,所以……我觉得她可能会发现。”白伽臣话还没出口就变了。
“哈哈!这点事你还是瞒不过我,你是不忍心吧!可是,你要知道,你皇兄对我们有救命之恩,你必须为他做完这件事。”这话说的坚决,没有留一点余地,白伽臣更加不会辩驳。
蹲在窗台下的叶天籁好像听的糊里糊涂,他们话中的那个‘她’应该就是指的她自已吧!难到说白宸溪对自已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在骗她?
那么白伽臣呢?自已还把他当成是朋友。想到这里,叶天籁不禁感叹出声,哪料被白伽臣听见了。
白伽臣飞快出手,一来到窗子就飞出去,然后伸手将叶天籁的脖子掐住,待看清是叶天籁之后,连忙松开手。
“咳咳!”糟了,被发现了,叶天籁眼睛一转,计上心头。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想把我掐死么?!不怕我治你的罪?!”叶天籁故意以开玩笑的语气对他说,目的并不是为了转移话题,因为她明白白伽臣和白宸溪一样聪明,她只是想让白伽臣觉得自已并没有恶意。
“儿啊!这个人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一定不能留。”白伽臣的母亲从里面走了出来,厉声说道。
“娘,这就是我们口中的皇后娘娘,我们没有权利杀她,娘,这件事交由我处理吧?!”他这是在征求他娘亲的同意。
女人惊讶地看向叶天籁,随后摆摆手,说了一句:“你想自已处理也行,一定要处理好!”然后便走了进去。
安静的夜里起了一丝微凉的风,衣袂翻飞。御花园的亭子里,一男一女站在里面,那两人正是从冷宫里出来的叶天籁和白伽臣。
叶天籁没有说话,她在等白伽臣的解释,只有他先开口,她才能握住主动权。
“你都听到了吧?!里面的那个女人正是我的娘亲,你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进冷宫吗?我就告诉你吧!”白伽臣想起小时候见到的那种场面,手掌不自觉地握紧。
叶天籁微微点头,她其实更想知道他们口中的‘要完成的那件事’是什么事!又和她有什么关系。但是她没有问,季晚歌懂白伽臣,他是个很看重感情的人,所以一定不会说的。
“那一年,我五岁,我和母亲一起生活,可是,宫里来了个女人,她迷惑父皇,陷害我们母子,就因为我无意中知道了她的一个秘密,她竟然不能生育,所以她决定把我母妃‘送’进冷宫,然后把我过继过去,这真是可笑的一石二鸟之计,为了她自已的计划,她害死了多少人,就连给她看病的太医也不放过。”说道这里,白伽臣眼中满是愤怒。
叶天籁很认真地听着,他继续说道:“后来,也不知道她和父皇说了什么,父皇将母妃打入了冷宫,要不是现在的太后阻止,我早就被过继给她了。”
“所以你就很感谢白宸溪他们母子?!可是,你的父皇为什么会相信那个女人所说的一切呢?”能当上一个万人之上的君王,他怎么可能是非不分呢?叶天籁就是不明白这一点。
“这也是宫里人尽皆知的事情了,父皇以前很爱很爱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并不是云国人,而是凤国最美丽的女子,那个女子在皇宫待过一段时间,后来嫁作他人妇,父皇总是在寻找和她长得相似的女子,我的母妃也是,那个陷害我母妃的女子也是,因为她和父皇心中的女子长得很像。”白伽臣在回忆当年的一切,尽管他那时候还那么小,但却记得那么深刻。
“那个女子后来怎么样了?”叶天籁想问的是嫁作人妇的女子,可是,白伽臣却以为她想问的是陷害他们的女子。
他的声音不再愤怒,而是冷漠,异常的冷漠,他说:“皇兄登基后,你认为那个女的还能够活着吗?”他的意思就是那个女的已经被杀了,而且,没有多少人知道。
“不是,我想问的是那个凤国女子怎么样了?”叶天籁状似无意地问道。
“是你的母亲!现在或许已经死了吧!没有人能够知晓。”白伽臣说的轻松,叶天籁听的却是一惊。
那个女子竟是她从未见过的母亲,很久很久没有想过她还有母亲,可是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有点酸,有点苦,更多的是涩。
“我不记得她呢!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叶天籁不知道费了多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天籁,现在我把事情都告诉你了,你可以当作今天的事没发生过吗!”白伽臣很认真地问道。
“恩!”叶天籁答应了,尽管她知道他不可能将所有的事都告诉她,但是,那并不代表她就不会自已去弄清楚。
宫中的每个人都没有永远的秘密,就像此时,白伽臣对叶天籁说着许多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但是依然有人听见了,在黑暗的夜色中,站着一个黑衣人,听着他们所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