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出发,不要让皇兄失望!”拓跋弘点头,眼底一片暗沉。走下首位,伸手在拓跋阈肩上轻轻的拍打着。
拓跋阈低下头,眼底一片清明。他刚刚似乎是有点过了,不过他的皇兄……哎!收权就收吧!这点他还不看在眼里。
烟尘扬起再落下,哒哒的马蹄声早已远在天边。拓跋弘看了眼落在白桦树梢上的红日,一丝复杂的阴霾划过隐没。
转过头,拓跋弘抬步向营帐群粉色帷帐走去。
“语儿,语儿?”帷帐起落间,拓跋弘早已置身在帐内。
印入眼帘的不是烛光美人倩影,冷寂的内帐让拓跋弘下意识的皱眉。
忽然,漆黑的帐内忽然划过一个玲珑的身影,在漆黑里快速闪过,袭向拓跋弘。
拓跋弘一愣便发现了这个人影,大手一捞当即美人在怀。
咯咯咯的娇笑声便在耳畔响起,“语儿!你又调皮了?”
入怀的女子便是大皇子拓跋弘的红颜知己——名动鬼方的风轻语。
“哪有!”轻语娇糯开口责问道:“难道弘不喜欢?”
墨色渐染,十里飞沙。
十里城守城府书房内,白衣男子淡然坐立,品着碧螺春,听着面前太守的汇报,还时不时的出言提点一二。
沈百寞看了眼送上来的情报:“汪浪帅十万大军到寞城南!刘?砸膊僮鞯貌畈欢嗔耍?辽倜蝗嗽倌苷业缴蛉?
看了眼忐忑的太守,沈百寞不经意道:“命汪浪留下千人在寞城外,其余人连夜赶去十里城。”
“是!”原渊擦擦汗,快步的退下传信汪浪。
淡然安坐的沈百寞让原渊心里很没底,不由的很怀念那个暴虐的先皇,太子当了皇上就越来越……
窗外人影崭动,沙沙的声音霎时响起,像是树叶迎风煽动。沈百寞坐在阴影里,静看着眼前出现的人影。
“主子,拓跋阈不在十里城。”
“朕知道了,你回云都找拓跋阈,记住,一定不要让他太安生了,沈威怎么对朕照样来,不要亏了他!”
“是!”
拓跋弘从来就是草包,拓跋阈才是头狼,他沈百寞从来就知道。
四大陆三大隐世家族,鬼方其末。位居背面祁州大陆凄寒之地,物资贫乏以武为尊……
忽然,探子传回来的鬼方现在的局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沈百寞忽然觉得:“四分五裂”这个词也很适合拓跋阈不是?
次日,天灰蒙蒙的拓跋弘就早早的从芙蓉帐美人怀里英勇的爬了出来,整理铠甲整装待发英气勃勃的样子让经受校验的将士们对此战满怀信心。
主帅如此,他们定然旗开得胜!
拓跋弘一把抛出誓师酒的酒杯,豪情万丈道:“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众将士随我启程!打下我鬼方万里山河!”
拓跋弘说完,下面的将士纷纷出生应和,整齐的誓师口令响彻一方土地。
“建功立业!打下山河!”
“建功立业!打下山河!”
“……”将士们豪情万丈绵延不绝。
众将士数万只眼睛目光紧缩自己的主帅,看着一身耀眼铠甲的主帅一个摆手便立马噤住了声音,方才惊鸿生势滔天的一方誓师像是幻觉。
拓跋弘满意的看着下方因自己一个动作而噤声的将士,那希冀的目光和信任的眼神,更加激起他心里的得胜心:“启程!”
人心、士气掌握在主帅手中,只要拿捏得适宜,用兵恰当,旗开得胜是必然!
黑马扬尘,率领二十万大军,拓跋弘英姿勃发的向南而进:
十里城,他拓跋弘来取了!
不得不说拓跋弘正在誓师的时候沈百寞坐守的十里城已经黑压压的一片了:人群整整齐齐的排列在街道上,五人一车十人一组拖拉着油桶和石块。
巨大的石块不知道从哪里采来,通过斜面坡度的缓冲正一车一车的向着城墙上运去。
巨大的锅炉在城墙是架起,旁边整齐的堆放着足够的柴火,相对应的士兵注意着火力大小和锅内燃油的温度。
整个城内因怕敌人早有防备而没点灯,众人依旧健步如飞、井井有序,丝毫没有受到天色的影响。
忙碌的景象亮起了十里城这一方阴霾的天空,其中守城士兵和军队不计,十里城的百姓和幽、莫二城里侥幸逃脱出来的百姓同心结力也加入了这个运输队伍之中。赶车的赶车,生火的生火,看炉台的看炉台,孑然有序又严肃虔诚的模样是沈百寞的源动力。
城门口最高的城墙顶上,沈百寞目光掠过脚下忙碌的人群,随后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与天相交的远方,穿过沉沉的天色,目光如鹰敏锐的捕捉一丝一毫的变化。
扶风纷飞的白衣及时在冬日寒冷如冰注的十里城,依旧能在寒风里悠然翩飞。
城下忙碌的人群,时不时有人抬起头望向城上那抹亮色的白影,然后兀自坚定决心,更加勤恳的干着自己手中的活计。
他们知道那是谁,不羡龙袍唯爱白衣的沈百寞,他们的陛下。
宁国初有一种传说:天子是岩龙所化,须代替庶民受尽人间罪恶才能得以升天,以此保庶民和平安居乐业。而宁国而后的世代安康,越加壮大,更是鉴证了此说。庶民得保,非天子之功莫属。而后百姓愈加敬重天子。而后,天子重于父母,忠心大过孝义,君臣先于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