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一德玲——幸福是个复杂的词相信吗,其实我对幸福这个词是有很严重恐慌。
也许很多人,包括舒微对我都是不理解的。在所有人眼里,我是那种不懂世事,不惜福的人。
我爸在我三岁那年做生意成了爆发户,因此我们家的生活水平也升成了土富级的,邻居亲友们无一不羡慕妨忌恨。只是我爸也从那里回家的次数少了,我妈倒是个性子平和的人,从来不为这事和我爸闹,只要我爸一年能把我和她的生活费用按时打到她的卡上。
很多人都说我爸有外室了,所以才常年不回家,年幼时我不懂事常常学着别人的口气质问我妈,我妈常常会呆愣好久,红着眼对我说没有的事。我年岁稍大时,再去问她,她会笑着对我说:“那你希望爸爸妈妈离婚吗?”
我摇头,说:“不希望。”
妈妈就会摸着我的头说:“玲儿,妈妈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你健康成长,就是妈妈最大的幸福。如果你不愿意,妈妈是绝对不会同意和你爸离婚的。”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对幸福产生了陌大的质疑。
我把心中的疑虑告诉舒微,希望她能给我点安慰,可是她却说:“德玲,你想太多了,你爸爸挣那么多钱,当然得比别人工作时间多咯。你看你多幸福呀,比我穿的衣服漂亮,用的学习用具也比我的高级。”
我想想了,也许舒微说的没错,但是我还是觉得她比我要幸福得多。
转眼我们升中学了,小小女孩儿,转眼成了青春貌美的姑娘,关于父亲的背叛我已经不再常在别人面前提起,我像其他女生一样,除了上课便是吃喝玩乐,我从来不计算时间被我浪费了多少,除了每次考试前一周和考试结束后一周,以及捧着一大捧不及格的考卷时。
舒微骂我活该。
我想我也确实是活该,但是我就是死性不改,等过了那个时间段照样好吃好喝好玩儿。
高一时我和许多花痴女生一样,喜欢一个转校生,跟所有青春故事一样的青春狗血,因为我和许多女孩儿一样,终情于童话故事。直到很久以后我找到自己那一份爱时,我才发现,其实我只是喜欢他的优秀,爱上了爱本身。
是的,他是陆川,学校的校草级人物,成绩优异,长得好看,画得一手好画,还弹得一手好钢琴。我们都知道每个周一和周三他会去画室和每个周五他会去钢琴室,所以我和许多女生一样,每周一三五都会躲在他必经的路边看着他从自己身边走过,然后幻想着有一天他能多看自己一眼,或者如小说当中的狗血剧情一样,和他不期而遇并肩携手谈一场让所有人都羡慕的爱情。
我常常在上课时会想起,某天自己在某条路上看到他微笑的样子,然后不自觉地发起了花痴,舒微对此多次嗤笑我浅薄无可救药。
我反对:“他真的真的很帅啦,要不哪天我拉你一起去看看你就知道了。我保证你要是看到他呀,也会被他迷得不知东南西北。”
舒微不以为意,鄙视地看着我说,“真像你说的这么好,那你怎么不去告白?”
“我怕拒绝。”是的,他是那么那么的优秀,而这样的我根本就配不上他,告白是一件很需要勇气的事,我觉得我没有那么大的勇气承受拒绝后的失落,以及被拒绝后所有人的嘲笑。
那天下午,陆川要去画室,由教学楼通往画室的路边早就埋好了一群花痴女生,我因为有事,去得有点晚,怕自己落单惹人笑话,我死拉硬拖把舒微拉去了。
因为一路跑得太快,舒微跟不上我的节奏,在中途便丢下我,让我自个儿去。只是没想到早去的那一票花痴们竟先行出动,追着陆川跑了起来。而最让人接受不了的是陆川竟当所有人的面,拉了舒微的手,仿佛逃命似的向校园的另一处跑去。
那天所有人都不清楚陆川和舒微最终在哪里停下来了,只是所有人都清楚明了,她们的王子以后再也不属于她们了。我也是其中一份子。
回到家的那天我后悔了,后悔自己把舒微拉去了那条路,可是如果陆川喜欢的不是舒微,那么陆川会喜欢我吗?很显然否定是占了一大半的,像陆川那么优秀的王子,就应该配舒微这样优秀的公主才对。我安慰自己,陆川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生,舒微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两个都是我喜欢的人,他们在幸福地在一起有什么不好呢?
我隐藏起了自己的小小忧伤,仍然每天没心没肺地过着我的小日子,三两天被老师点名叨念,七八周被老师请家长管束。
偶尔听到有人在背后酸酸地讲舒微的不是,也会跳出来维护舒微,舒微哪点不好了,成绩中上,长得也不算差,就算她再怎么不好,可是那么优秀的陆川都不嫌,她们这一帮子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背后说长道短的。
我唠唠叨叨地把这些细碎的事在舒微面前说了出来,舒微感激地抱了抱我,笑着说:“有些人的幸福注定是在别人眼红当中闪闪发光的。如果我们注意到的不是那闪光点,而是别人的红眼珠,只怕早晚要被感染成红眼病。”
是的,她完全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有时甚至把他们的幸福片断故意做给那眼红的人看。我越来越觉得,那个幸福得冒泡的,自信满满的舒微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舒微。
我一直以为王子和公主能像童话故事里的一样,会一直幸福快乐下去。可是毕业那年,不知道怎么回事,陆川和舒微分手了,再后来陆川彻底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里。
舒微无疑是那个从天堂被摔到地狱的人,那些先前一直眼红舒微一直无处发泄的人,开始大声地嘲笑舒微,言语挖苦,背后指点,舒微却比先前更冷静了,别人若是出口伤她一句,她绝对以更恶狠的话还回去。
比如某女挡住她的去路笑问:“陆帅哥现在怎么不和你一道了?”
舒微会反问:“所有人都应该知道,他应该不会是去找你了吧?美女你在你还没有挽着男人的时候,不要试图用任何没营养的话来质问我,你没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