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想吃什么？”
“随你的便。”她很少吃早餐，已经不清楚什么样的早餐比较好吃。
“怎么能随我的便呢？好吧，既然你说了，那我就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到了就知道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只是昨天在网上随便搜索了一下，觉得那个地方的早餐小吃还不错。原本是打算等汇源这个案子结束后，请舒微和魏佳仪来的，不过正巧魏佳仪到这会儿都还没有动静，于是他计算了一下时间，觉得半小时来回应该是没问题的，所以索性就今天和舒微一起去了。
舒微以为陆川所谓的吃早餐，不过就是在这家宾馆的餐厅里，却没有想到陆川竟然一起把她带到了枳潭市的一个不知名的小街。小街的建筑风格保留着民国时期的样子，青水墙，落地窗，红漆大木门，雕花木檐，街头还有一排古老的牌坊，而她竟然一路上都没有问过他。就像昨天在来枳潭的路上一样。
只是不同的是，昨天她是不想看也不想听到他和魏佳仪在前面谈笑风生，而今天却是怕自己在他面前多说多错。
“不问我怎么把你领到这里来了？”找了个路边停车位，停下。陆川领着舒微来到了一家小馆。
“为什么要问？”舒微先陆川一步坐到了走进小馆，自顾着找了个位置坐了。
陆川浅浅微笑。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舒微用这个的语调和他说话了。
两人拿好相关资料，一起走向停车场，陆川绅士地为舒微打开副驾的车门，然而舒微却上了后座，陆川有些挫败，但却也无可奈何。
“陆组长，时间不早了，来这么远的地方吃早餐，得快着些才是，”舒微正经地说道：“我们并不是出来游玩的。”
只是这话还没落句，陆川就站起身往门外走了去，舒微完全着不着北。照理来讲陆川不会因为这样一句生气才是的呀。何况大早清折腾了这么久，跑了这么远，早餐都还没点呢。
舒微跟着陆川身过跑了出去，直到跑到了停车处，见陆川冷着一张脸左右在寻找着什么。可是周围除了花草树木，楼房天线，根本连个活物都没有呀。
但是陆川又不是神经病，怎么可能说跑出来就这样，莫名其妙就跑了出来？
“怎么了？”
陆川平复了一下心情，答道：“没事，可能是我看花眼了。”
“不说就算了，我也不爱听。”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反反复复地去探问别人不愿意讲的事，何况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点什么知音红粉蕾丝边什么的，很正常。她干嘛要庸人自扰，自寻烦恼？
“舒微……”他不是不愿意说与她听，只是说给她听后，只会给她增加心理负荷。
“陆大组长，时间不早了，现在这个早餐，我们还去吃吗？”
“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陆川转身向刚刚那家店走去。
五分钟后，他手上提着两袋牛皮纸袋包好的早餐，还有牛奶。这让舒微想起了年少的自己。以前每个早晨，她都爱在学校外买好早餐带给陆川。那时陆川不爱喝鲜牛奶，每次见到她带给他的牛奶他总是喝得很慢，但他却总是微笑着，从不告诉她。
直到后来陆川走后，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个细节，她才知道这个真象。
陆川将早餐递了一份给舒微，便钻入车内，说道：“你说得对，时间不早了。”
他自然地将另一份早餐拿到了一边，再拧开牛奶瓶，轻轻地咬了一口左手上的糕点，极其斯文地咀嚼，样子一点都没有变，特别是喝牛奶的时候，每喝一口都会停一下。
“你……不喜欢喝牛奶，是吗？”
“嗯？”陆川又一次回过头看着舒微，而舒微此时也正看着他，为掩饰尴尬，他否认道：“你听谁说的？”
“我看出来的。”舒微轻轻喝了一口牛奶，酸涩地说道：“有些东西，不喜欢就不要再勉强。”
这话像是对陆川说的，也像是对她自己说的，像是没什么深意，却又让人不得不遐想出更多深意。
“我倒是想知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喝牛奶时，缓慢，说明你不喜欢，每喝一口都要停一会儿，说明虽然不喜欢，但是因为有旁人在，你……”
“那只是你以为。”听到她这句话，带着浅浅的忧伤，陆川的情绪也补带动了，他拿着牛奶瓶，将余下的半瓶牛奶一饮而尽，“我这样，能说明我很喜欢牛奶吗？”
“这……”看着陆川此等举动，舒微满脸窘迫，到底是她会错了意。丢脸死了，早知道就不要说这些了。
见舒微面红耳赤，陆川心中一丝甜蜜划过，原来她还是在意他的，连他这个小小的细节，她都有注意。
以前他确实不怎么爱喝牛奶，但是每次看着她拿着早餐，带着满脸的笑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总是不忍破坏了，她的好心情，所以就算再难喝，他也没有告诉她。离开她以后的五年里，他是靠着与她的每一个回忆的片段，活下来的。他时常幻想着她一直在他身边，对他笑，对他撒娇，对她皱眉挤眼……所有与她有关的一些东西，他都一一地记下，直至成为他的习惯。
他转过头收好早餐后的残渣，说道：“有些东西并不是光用看的，就能了解全部的真象，因为我们看到的往往只是浅浅的表层。”
“你先打个电话给魏助理，看看她OK了没。”
“好。”舒微拿出手机打给魏佳仪，那边电话倒是接了，不过状态不是很好，魏佳仪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大病初愈一样，没说几句就直接挂了电话。
“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魏助理？”
“出什么事了吗？”
“她好像生病了。”
“她已经是成年人了，应该会照顾好自己。”陆川转过头去看了舒微一眼，压重了鼻息，说道：“吃早餐吧，我们现在去汇美。”
他一直不看好这个魏佳仪，也许生病是不可抗因素，但身为一个助理，连自己的身体健康，都不能掌控好，那也就没必要去做这个职业。她是来协助处理此次汇美事件的，而不是给这个事件，再增添新事件，加重别人的工作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