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放鸡尾酒的角落放着一个大大的维修标识牌,这里正在维修跟布置,总经理秘书正拿着一个对讲机,辛苦地指挥着电工部的人员:“我说大哥,你们能不能快点呀,就只差十来分钟了。这一个大灯不亮了,就不能放一颗亮的呀?”
“报告严秘书,是因为这段线路坏了,酒店的人长时间没有修,我们有装新的灯它也不会亮。”电工A答道。
“行行行,那就别修了,直接挂上彩灯补救一下。”严秘书从角落的包里拿出一串彩灯交给电工A。道:“要挂好看点啊,不然扣你们薪水。”
“严秘书,这只是一个小角落,没必要这么紧张啦。”电工A有些不奈烦。“要不您去包间休息一下吧,干这粗活儿我们几个人就行啦。”
“是,但这次活动是由总经理下达命令,孙义经理亲自邀请的,我要不看着点,能成吗?这花盆谁放这儿的呀!唉哟,明明知道放了暗灯,还故意在这暗灯上面放花盆。”
严秘书也是一阵恼火,人家孙经理那个小小的助理,都能跟着孙经理呆在包装间里享受空调美酒,她堂堂一个总经理秘书,竟然跑过来当起了现场指导,这世界真的是倒着在转了。
“是总经理放的。”电工B同情地看着这位严姓秘书。
“什么?!他……”严秘书顿时无语。不过又不好当着其他人的面骂总经理一通,只得在心里暗骂。
电工C从高架梯子上走下来,貌似完工了,笑着问“严秘书,你说这次活动到底是些什么重要人物要来呀,怎么感觉很怪怪的。说重要吧,公司公告栏连个公告都没一个,也没有发内部邮件消息,甚至到现在了,我们连口头上都还不知情。但是说不重要吧,你看总经理都亲自动手布置会场,孙经理都亲自去发请贴。连您这样的神仙人物也来监督我们。”
严秘书翻了个大白眼,骂道:“这是上面的人的意思,我们做臣下的哪能去猜测圣意,我说你们怎么说也是一群男的,怎么也这么三八?做自己的事啦,少废话。”
听得这话,May脑里浮现出几个星期听到的八卦,心想: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今天这个聚会也不算什么,毕竟是迎接少东家,场面这个样子并不算是夸张。只是奇怪的是为什么连管理部和公关部的人员都不知道这件事呢,难道是怕公司消耗太大?
这也说不过去,如果是怕公司消耗太大,又为何来凯悦大酒店这种烧钱的高级地方来?而且从刚刚电工和严秘书这一段对话来看,公司哪里是怕消耗太大,根本就是不计较费用额多高嘛。
“现在这里还没有鸡尾酒,那我们这会儿是否也要找个包厢……”
“也好。”
走出主会场,舒微和May,往南边的包厢走去,钢琴声换成了流行音乐,不知道是哪个明星的成名作品,歌的曲子并不是顶好,但歌词却让舒微有些触动:
我回来了,她可还安好?
是高了胖了瘦了,还是如何?
我猜不到,我心欣喜的同时也带着莫名的紧张,其实我不只是想知道现在她过得好不好,
我回来了,她可有知道?
是爱我恨我怨我,还是如何?
我猜不到,我心难过的同时也带着莫名的希望,其实我还想知道她还能不能接受现在这个我。
我回来了,当我大声地对这个熟悉的地方说道,所有听见的人们都为我尖叫,也许只有她不曾知道,我是真的回来了!
……
他现在在哪里呢?博客里的相片他去了很多个国家,那么现在他在哪里,他会回来吗?他会回到国内,回到这个小地方吗?
……
我回来了,她可还安好?
……
她不好,从他在铁路边对对她说那句,我们分手吧,到现在她的心都一直受着煎熬。
……
是高了胖了瘦了,还是如何?
我猜不到,……
是的,他怎么会猜得到,他和她分手后,她被父母拉回家,关了三天的禁闭,断了三天的水米,瘦得全身没力气,脱水打吊针医生在她的手上套了一次又一次血管,却因她太瘦找不到明晰的血管,而一次又一次地扎错地方。
是的,他怎么会猜得到,他空然离开后,她强迫自己认真地做了许多以前都不会去做的事,做饭,洗衣,绣花,打电动,吃肥肉,看恐怖片,翻墙逃学,和老师顶嘴,听爸爸妈妈的叨叨……
模拟高考的次数一次次逼进,她的成绩一天比一天更好,来自同学的各种羡慕妒忌恨,来自老师的夸赞头痛怨,来自亲戚的真心假意盼,如大夏天在天台撕毁的情书一样,随着风纷纷飘向了远方,可那壮观却一直留在记忆的深处。
她记得考完最后一次诊段考试,她得了全优,她骄傲地对老师说,我要坐最后一排,老师无可奈何,问她为什么,她说为了方便作弊,更为了方便上课时方便睡觉,不受到老师讲课的骚扰。
老师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也不再追问原因,也知道优秀的学生通常都是有怪癖的,所以就算她真的在课堂上睡去,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不叫醒她尽可能地不去叫她。
有同学争相效仿却被老师大大地教训,事后故意为难她说:“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因为长得漂亮了些,成绩好了些。可是这些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给抛弃的份。”
他们以为这样说,她就会被打败,可是却不知道,她早已经伪装得金刚不坏了,她冲他们笑着说道:“我就是长得漂亮,我就是成绩好,我就是被人给抛弃,可是你们就是成为不了独一无二的我,争着,抢着模访,画虎不成反类那个什么来着后面那个字,都不会填的人,没有资格来讲我的不是。”
亲戚们不知道在哪儿听到了这个桥段,更是在家族里渲染,而一经渲染过的东西,它往往变会变成一个很传奇的故事。当这个传奇的故事现传到当事人的耳朵里时,那故事已经全然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故事,一个与她完全没有了任何关系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