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苏沫。
新居入伙,允尚牧亲自下厨打算请住在附近的苏柔一家来吃顿便饭。
父亲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地处理着各种菜肴,在门外的大厨想帮忙又不敢帮忙,站在原地忐忑不安地看着。允真扶住太阳穴,走进厨房抓过父亲手上的刀子,朝父亲无奈地笑:“我来帮忙吧。”父亲支吾着“不用”,尴尬地看着儿子那比自己熟练得多的刀功。允真侧身挡住父亲想夺回菜刀的手,指了指水池里的青菜:“帮忙洗一下,把烂掉的部分掐断再用水清洗就可以了。”然后回头向大厨挤挤眼,示意大厨不必担心。大厨放下心来,鞠了个躬便离开了厨房。
允尚牧一边洗菜一边问儿子:“真儿,什么时候学的做菜?”允真没有抬头,把切好的配菜一一放入盘子备用。“很久了,以前在家闲着无聊就缠着阿南叫他教我,结果越学越多,现在做中西餐都没有什么问题了。”阿南是允尚牧家的总厨,厨艺高超,总是变着法子给允真做好吃的,还耐心地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了他,所以允真一直很喜欢他。“对了爸,苏伯伯家应该比较习惯吃西餐吧,那个青菜洗好之后就包起来放冰箱吧,待会我煎个牛排再煮个酱汁就好。”允尚牧本想说煮中餐,但允真的话也不无道理,所以他想了想,然后走出厨房叫仆人把他珍藏了一段时间的红酒找出来。“西餐的话,就不能少了红酒。”允尚牧对仆人这么说,“去,帮我拿那瓶82年的红酒过来,开好先醒一醒。”
不一会儿,煎牛排的香味便飘满了厨房,惹得允尚牧嘴都馋了。他再次走进厨房的时候,允真已经在煮酱汁了。真没想到,儿子的烹饪技术竟如此娴熟。允尚牧不禁感慨万千。
一切布置妥当之后,苏柔一家也正好到达。
跟在苏柔身后进门的,居然是苏瑜。可是苏柔不是说苏瑜还有大概一个星期才会回来嘛。他淡然的样子似乎和允真相处过一段时间的苏瑜不太一样。“啊,是你。”他指了指允真,语调甚平,“我在轩阳见过你。”允真更加一头雾水了,他皱起眉头认真打量了一下,的确是苏瑜没错,但他不是已经忘记在轩阳的初次见面了吗?怎么会……见允真眉头紧锁的严肃模样,苏柔莞尔一笑,将苏瑜推到允真面前。
“他是苏瑜的双胞胎哥哥,苏沫。”苏柔解释到,“没想到你不仅认识小瑜,还和小沫有过一面之缘啊。”“原来是双胞胎,怪不得长得一模一样……”允真恍然大悟地笑了,“也怪不得见到苏瑜的时候他好像一点都不记得我似的。”
苏沫还是冷冰冰的,礼貌地点点头:“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也恭喜你入住新居。”允真被苏沫没有温度的话语弄得有些不自在,总觉得苏沫拒人于千里难以接近,跟温和爱笑的苏瑜完全不一样。“本来是小沫他要去当交流生的,”苏柔看着苏沫,笑得优雅,“但是后来学校还是选择了小瑜。因为小瑜会打篮球,得到了景言的青睐。”苏沫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还是过去跟允叔叔道个贺吧”,然后又向允真点头示意了一下便走开了。苏柔无奈地摇摇头:“小沫就是这样,老是拒人于千里……”听到这个评论,允真顿时有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慨。
晚餐过后,两家人坐在客厅里闲话家常。
相比苏柔的擅于言谈,苏沫则显得很寡言。只有别人提到“小沫你觉得呢?”或者“小沫你说对不对?”他才不咸不淡地附和一句,其余时间都在静静地坐着,不时喝一口咖啡。允真对这样的谈话也不太感兴趣,所以他也只是偶尔发表两句看法,然后默默地听着。思绪飘远,他想念起远在别国的左修扬。
现在的左修扬,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移民的消息了呢?他会不会想我像我想他一样呢?还是说迟钝的他到现在都没有注意到我已经消失了呢?
允真想得入了神,以至于苏沫看了他很久都没被他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