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共就只有三位长辈,这一人占了一个,剩下喻长临一人晾在边上和梁茵姑姑还有小厮打扮的穆紫站在一块,这真成了下人了。
外人自然不会错认,可即便是不会错认,喻长临这心里那一关也过不去不是。
这比指着自己的鼻子让他滚还要让他格外难堪了。
穆紫气定神闲的瞥了喻长临一眼,按说这时候自然不该让身为景王的喻长临难堪,厉长骁身份逊上一分的总该退让一步才是。
可是凭什么要退呢,连康平公主这几个做东道主的都没说什么,她是傻了才让这个位置。再说了,喻长临在皇上那头记了一笔吃了挂落,康平这边若是还给他好脸,这不就是和皇上对着来了么。
从另外一面讲,一家出个代表,皇上那头有太子殿下做表率,可不就是没喻长临什么事了么。
至于厉长骁,那可是代表着边城厉家,自然也格外不同了。
厉长骁自从发现自己被剩下之后,脸色就难看得厉害。当真是世态炎凉,自从他没了礼部那位置,之前笼络的那些人一个个的全没了消息不说,连自己的亲姑姑还给自己甩脸子了。
纵然喻长临脸色再差,眼下都见着大家伙朝着宴会的正厅去了,自然也不好继续留着发脾气,可没人会去看他的脸色。
他深吸一口气,赶紧追着康平公主等人的脚步去了。
康平公主这公主府占地颇广,设宴的正厅面积不小,更配有两边侧厅,设有软榻供客人跪坐。中间更有不少侍女穿行,倒酒上菜,端的是一副热闹的场面。
正厅热闹得紧,康平公主那选儿媳的意思一放出来,有意无意的自然都过来了。
谁不想有个公主婆婆呢。和皇室沾亲带故,显然就是一件极为不错的事情了。
尚流在外头如何声名在外,格外风流是一回事,真要说这位的条件便是比起那皇子也是不差了。
进门就是侯夫人,舅舅是皇上,却也不会有皇子那般朝不保夕,行差踏错怕不是要牵连起来掉脑袋的风险。
最要紧的是,这尚流生得好啊。生得一双风流潋滟的美目,眉眼含情,瞧着你就仿佛瞧到他心底去似的。
康平公主往日再是生这尚流的气,见着他那眼神,都得先软三分下来。更遑论那些外人了。
纵是时代不同,可男人坏些,似乎还是招女人喜欢的。
尤其是尚流这等还会讨好女人的男人,各家贵女明面上似乎不欲和他攀扯上关系,唯恐坏了名声,可真要说媒到自家,怕是也要含羞带怯不忘点头了。
在康平公主没来之前,正厅内就隐隐闹腾了几场,彼此间的气氛还真不算和善了。
江伯纳也是没想到,好好来参加个宴会还能见识到尚流这般受欢迎的。
他这看了礼部尚书家的嫡女同工部尚书家的嫡女闹了一通,最后还是觉得有些伤眼,忙忙低下头去。
“大哥,你这不是和那小侯爷关系挺好么,难道还不知道这等事情?”江叔宁前几日才刚回京,前几日他爹生了病,他也得跑回去侍疾,眼下才回来在家里实在是待不住,闹着一道出来了。
“他和我一道,有没有其他的外人……”江伯纳皱了皱眉,还是温吞解释道。
“您这不知道的多了,人家的身份摆在这儿,难道还怕找不到个可心的?”江叔宁揉了揉额角,“倒是您,公主殿下急,难道婶婶不急了?你这是不是……”
“慎言。”江伯纳顿了顿,打断了江叔宁的话。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江叔宁摸了摸下巴,“大哥,你成亲了,我们剩下几个才不好耽搁不是。”
这话可越说越过了啊。他怎么不知道江叔宁还盼着成亲了?江伯纳眉头紧皱,看着江叔宁。
江叔宁嬉笑一声,伸手勾住了江伯纳的肩膀:“我知道大哥的苦心,这安乐侯和那燕世子关系那般好,您这不放心咱们表妹才一处的,我知道当初爷爷也想着把表妹……”
他本就是个喜欢的听闲话的,东家长西家短,哪家的闲话没听过,便是自家的闲话,稍微费些功夫还是能够听到的。
至于他家大哥的亲事,还真亏了他这次跑湖州去给他爹侍疾。
江家三爷虽然离了琼州,到了那算是富庶的湖州任知府,却也留了一身的病。
江叔宁伺候他爹吃药假寐,倒是没想到听到了他爹和娘的私话。
论资排辈自然是要江伯纳娶亲,他们才能够顺延下来。
原来江阁老前头还打过把表妹阿紫说给大哥的主意呢。连那信都送过去了,只是没想到圣旨去的比信快些,江家又没有起复,送过去议亲的信,穆尚书没看见不说,最后还是江家大伯从驿丞那头那堆积灰的信里拿出来的。
听说是给那当家的姨娘随手就扔出来了。后面也自然是只当无事发生。
江叔宁可是感慨得很,好好的未来大嫂结果成了那未来世子妃,他还挺为了他家大哥惋惜。
穆紫这人有趣又有能耐,配她大哥可是绰绰有余。这会不成了,他这想想还惋惜得很。
这世上的阴差阳错,还真是会有不同的结果了。
江伯纳眼神闪了闪,微微失了下神,又回过神来。
表妹成为自己的妻子?他没想过,或者说压根就没往那处想过。穆紫这样的人,总觉得成了自己的夫人难免有些委屈了……
江叔宁的话第三次被打断了。
不过这一次可不是江伯纳而是尚流几个进来了。
江伯纳吸了口气,瞪了江叔宁一眼。这种再也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提它作甚!?
当真是嘴上没把门,这等话都能够说出来了?
江叔宁讪讪摸了摸鼻子,倒也识趣没再说了。不过江伯纳这反应也是挺有趣,若是真不在意,又何必恼火成这样?
莫不是他不在这些日子,又发生了些什么?
江叔宁眼里闪过一丝兴味,决定先憋着看会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