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尚书可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姨娘,自己这个怀着孕的姨娘竟然还和一个男人在搂搂抱抱,举止亲昵?
便是他做梦都不敢梦见这等事情的,现如今竟然真的眼睁睁发生在自己眼前了。
穆尚书只觉得气血上涌,一时间竟然僵住了。
偏生这个时候他的大舅哥不怎么乐意放过他,只听得江崧远冷笑一声。
“呵,这就是你那爱如珍宝的姨娘?”江崧远看着李月芳的眼神里头满是厌恶。
等到他看向穆尚书的时候,又变成了浓浓的嘲讽。
当然要嘲笑了,他可真没遇到过这般好笑的事情。即便是早就被人支会过一声,可是真的看见的时候,江崧远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当然对这李月芳没什么好脸色。他妹妹当初是如何走的,妹妹走后阿紫又是如何受折磨的,这一笔账,他可得好好记着呢。
李月芳也好,穆端和也罢,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能够看到他们两人相顾无言,穆端和头上绿油油的帽子还是李月芳亲自戴上去的,怎么可能不开心呢。
如若不然,他哪里会掺和进来,亲自过来当饵引穆尚书过来呢。
如今看来,过来也实在是恶心人。尤其是眼下这么一遭,更是如此。
一把年纪了,还搂搂抱抱简直是不堪入目。
话说回来,江崧远就算是再鄙视自己这妹夫,人家也端的是丰神俊朗,不然杨柳依也不会耐着性子愿意过来伺候这么些时日。
可反观这孔禄,不能说这人长得不方正,只能说这人一看就不是个享福的命,干苦力的出身。
怎么偏偏好的不要就要便宜的?难道天生就是个不会享福的命?
要不怎么说果然是外甥似舅呢。穆紫和江崧远这舅甥俩在此刻心里达成了诡异的一致,莫名觉得李月芳实在是有些不识货。
李月芳浑身的汗毛都给吓得竖了起来,这一瞬间,她真的被吓到失语,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穆尚书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猛地推开孔禄,正要站起来,却是腿一软。孔禄眼疾手快的揽住了她,正要关心几句,谁料竟是被李月芳狠狠一瞪。
孔禄这心里也是气急,跟着拧了起来,两个人竟是就此僵持不下。
你说这私下里这般还能够算是情趣,眼下这情形还要如此,那可真就是个没个眼色,白白犯蠢了。
穆尚书见到这一幕,算是明白刚才见着的果真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的头顶,算是绿定了!
燕春楼的小二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他头恨不能低到地上去,可是耳朵却是高高竖起,密切注意着这边的动向。
哎呦喂,都说那越是高门大户,后宅就是越乱了,之前不过是偶尔听说听说,看来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了!
这哪里是乱,这简直是乱得彻底了!
他可没瞎,难道看不出那个女的还怀着孩子?怀着孩子还和旁人偷情,怕不是日子过得太好,还是说……
如若不然,怎么可能选这个歌偷情的人?
小二有些隐晦的往穆尚书的下身扫了一眼,又赶紧撇开视线。
穆尚书浑然不知别人已经开始怀疑起他的某些功能了。
他倒是想狠狠给上李月芳一巴掌,可是眼下是在燕春楼,可不是在穆家。他就算是想要动作也是不能。
穆尚书深吸一口气,有些僵硬的看向江崧远:“崧远兄,我这家中……”
“无妨。”江崧远颇为“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
穆尚书那口气还没松完,就见江崧远坦然自若的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抬了抬手:“你先说,说完我再同你说。”
他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一脸平静,那看热闹的架势却是不假。
穆尚书的一口血哽在喉头,正欲再说几句,李月芳那厢就已经挣脱开了孔禄,猛地跪在了穆尚书面前:“老爷!您听妾身解释!”
解释归解释,现在哪里是听你解释的时候!
穆尚书气急,正要打断,就听两声惊讶的声音响了起来:“叔父?!姨娘!?”
穆柔和穆雅在外头冷眼看了半天的热闹,眼下可算是忍不住了。
她们当然是穆家人,也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穆尚书治家不严,有这等事情发生,她们这些眼下居住在穆家的人,自然也有麻烦。
尤其是如今她们刚刚定亲,若是名声有损,就算是男方家再是善良,也得掂量一二。
可眼下穆柔穆雅可真是顾不得了。
怎么会有这等好机会的!
她们早就对这叔父和姨娘不满得很。穆紫受了委屈,想要讨个公道,却被叔父害得生死不知,最后用一句“家丑不可外扬”给打发了。
这李月芳贪了穆紫的嫁妆,还借着自己的肚子,恃宠生娇,压根没准备再吐出来。
这等恶心的事情,眼下有个路子给自己泄泄愤,她们若是不抓住,那可真是傻子了。
穆雅和穆柔对视一眼,姐妹俩眼里满是坚定。
她们快步走进去,一脸惊讶的看向李月芳和孔禄:“李姨娘怎么会和他在这儿!”
穆尚书正要着恼姐妹俩的声音太大,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怔,眼里有些着恼:“他是谁?你们认识?”
李月芳眼前一黑,正要开口打断,就被穆尚书狠狠的瞪了一眼。
她颓然趴伏在地上,整个人都彻底委顿了下来。
“叔父,这个是上次在圆音寺和他儿子的通房偷情,结果被京城的各家小姐在床上逮住的那个人。”穆雅犹豫了下,缓声道,“阿紫妹妹不舒服,没有留在房里,就给这人寻了空子,带着丫鬟跑阿紫房里偷情去了。”
穆柔深深一叹:“当时姨娘可是气怒得厉害,我看今天这事情是不是有些……”
穆柔和穆雅对视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误会?见鬼的误会!和自己儿子的通房还能够偷情的男人,这李月芳这眼睛是给猪拱了么!?
他穆端和究竟是哪里不如这男人!?
穆尚书这心里莫名涌起一阵悲愤。
而坐在一边的江崧远,眼里的怒火却是浓了几分。
好呀,可真是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