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做什么?朕要做什么?好乱啊!朕到底要做什么?
刘询垂着头,长发凌乱而湿漉的垂着,有好几缕青丝沾着雨水贴在他的脸上。寒风袭来,散着的长发也随之飘荡。雨水打在他身上,湿透了的亵衣紧紧地贴着他的肉。他觉得冷,却后不想回去,他半伏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他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咦?”他一手往腰间摸了一下,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不见了!怎么不见了?在哪里呢?”刘询发现有一件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在哪里啊?究竟在哪里啊?”刘询盲目半伏在地上盲目的寻找着,“找哪里呢?怎么不见了?”
刘询双手在地上四处去挖开结实的冰层,“怎么不见了?”刘询的声音带着哭腔,像个委屈的小孩。“到底在哪里呢?”刘询体内的凤皇火因为他自身的情绪而失去了控制,凤皇火失去了控制的冲出刘询体内,刘询身后冲出几丈高的凤皇火,杜陵内一片红彤彤的火光。
厚实的冰层被凤皇火的炙热融化了,凤皇火的余热停在杜陵的低处,使雨水和雪晶不再结冰。刘询继续这样在地上盲目的寻找着,融化后的冰水与消融了的冻土混合成了泥浆,形成了一个浅浅的泥潭。
“呜呜呜……究竟在哪里啊?”刘询一边寻找一边在哭泣,“不见了!朕把它弄丢了!”刘询的阔袖沾满了泥水,长发也沾了不少。
“询儿!你在此作甚?”刘据想去看看刘询如今的情况如何了,没想到一进来刘询的状况比上次来的更加严重了。只见刘询身穿单薄的亵衣在暴雨下、泥泞中盲目地寻找着东西,浑身是泥,手脚都冻红了,身子还在微微发颤。
“次卿,你的手都受伤了。”张彭祖一眼就留意到了他的双手,刘询的十指指甲缝全是泥巴,但泥巴掺着不太显眼的血,刘询的十个指头都破裂出血了。刘询一开始就徒手挖开冰层的找,再是挖着坚实的冻土在找,冻土融了,他又用十指挖着泥石在找。他的指甲都破损了,十个指甲缝里都渗着血。
张彭祖看着刘询在大雨下,散着长发,浑身湿透,泪眼汪汪,光着脚在瘫坐地上的可怜模样,他就像前去好好地安慰刘询,好好地把刘询搂在怀里,好好地爱他、疼他。可介于各种阻碍的不允许,张彭祖还是无法鼓起勇气光明正大的去爱他。
“不见了!”刘询看见了他们,像是走丢的孩子又见到了父母一样,倍感委屈的哭泣。
“询儿,什么不见了,你说清楚,我们帮你一起找!”如今刘询的状况真让刘据担心。
“不见了不见了!”刘询只是不停地重复‘不见了’这三个字,却一直不肯告诉他们什么东西不见了。
“询儿……”刘据抓着他的双手。
“呜呜呜,不见了!”刘询拨开他的双手把身子转过去像是在刻意回避刘据。
“询儿!”刘据两手搭在他的肩上。
“次卿。”张彭祖柔情的用自己的双手裹住他的双手,与刘据一样全然不顾地上肮脏的泥泞沾污了自己的衣摆。
“断然是在那里!”刘询看了张彭祖一眼想到了什么,立马跑进大殿内。
“询儿!”刘据、张彭祖、李禹、张贺都紧跟着刘询跑进去。
“在这里!肯定是在这里!”刘询跑进大殿,他以很快的速度穿过大殿,跑入自己房里。“在这里!肯定是在这里!”刘询一进房就在房里乱翻,“明明是放在这里的,怎么就不见了呢?”刘询又急哭了,“明明在这里的!”刘询仍在不停地乱翻。
“询儿,你说啊。你到底不见了什么东西,皇祖父帮你一起找啊!”刘据很有耐心的套他的话。
“身毒宝镜不见了!皇祖父给询儿的身毒宝镜不见了!”刘询终于说出了实话。原来是刘据给刘询的身毒宝镜不见了,刘询才一直不肯说到底是什么不见了。
“皇曾孙,臣帮你一起找!”张贺马上去帮忙找身毒宝镜。
在一旁的李禹也帮忙找。
“找不到了!朕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刘询搂着刘据,把头埋在刘据的怀里痛哭,“皇祖父,询儿把你给询儿的身毒宝镜弄丢了。”
“能找到的,我们都帮询儿一起找!这么多人一起帮询儿找,肯定能找到的!”刘据也搂着他,像是在因为害怕做错事而在哇哇大哭的孩子。
“找不到了!”刘询看见他们也在找,依然是怎么找也找不到。
“找不到就算了,皇祖父不怪询儿。”刘据在极力安慰着他。刘据看着两眼哭得红肿的刘询,心里很是心疼。
“可那是皇祖父给询儿的,皇考临死前亲自为询儿带上的。”刘询抹着眼泪,越哭越凶。
“询儿不哭!皇祖父也帮着询儿找,一定会找到的!”刘据偷偷地皱了一下眉。心很痛,长子的死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次卿,我找到了!”张彭祖找到了身毒宝镜。
“彭祖,你找到了!你在哪里找到的?朕怎么找也找不到。”刘询一双红肿的泪眼看着他,让他好生怜爱眼前的人儿。
“次卿你忘了吗?你一向在就寝前都会把身毒宝镜除下来放在琥珀笥里。你瞧,这身毒宝镜不是被你放在琥珀笥里保管得好好的吗?”张彭祖把盛着身毒宝镜的琥珀笥交到刘询手里。
从噩梦里惊醒的刘询一时思维混乱,都记不起习以为常的事,反而乱了心智般的盲目寻找。
“实在是太好了!谢谢你彭祖!”刘询马上把身毒宝镜系在自己的腰带上。
“嗯。”这是自刘询登基以来,第二次对他说谢谢。
“呵呵呵……”忽然,刘询抱着琥珀笥在怪笑把他们都吓坏了。
“询儿你怎么了?身毒宝镜找到就好,你别吓皇祖父啊!”刘据急切的捧着刘询的脸。
“呵呵呵……呃——”刘询忽觉心口一扯,眉头一皱,两手一松,琥珀笥就掉在地上,他倒在刘据怀里。
张彭祖自告奋勇的把刘询抱到床上,亲自为刘询擦拭身子,换上干爽的衣服。他坐在床前注视着自己深爱的如花般娇柔美丽的男子。
而在一旁,刘据在注视着那对自己孙儿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张彭祖,张贺在注视着正在注视着自己儿子的刘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