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杜陵,几乎每天都会下雪,雪霜挂满了松枝,皑皑大雪为杜陵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碎冰晶。半夜,在冰冷的杜陵里,刘询从梦里惊醒。刘询一掀被褥,起身就立马跑向剑架,他光着脚踏在冰冷的地面上,冰冷的地面都将他的双足都冻麻了。
他依旧散着细长的青丝,踉跄的跑过去,“呃!”刘询忽觉眼前天旋地转,头昏眼花的他迷迷糊糊的一个步子没踏稳,他整个人撞向了墙。他捂着头,这么一撞他的头更晕了,且头痛欲裂,此时他都不知自己是清醒还是迷糊。
他身子往后仰退后了几步,险些跌倒了,他一手向后撑着石柱,他抱着石柱,抚着自己的胸口。连日来都有着不同的梦在折磨着刘询的身心,刘询日益心力交瘁,最近的梦大部分是刘询想忘记而又无法忘记的回忆。刘询每次在噩梦中,身子都会特别不舒服,就会胸闷和胸口痛,像是被一块有千斤重的巨石压着胸口一般辛苦。
刘询在大口的呼吸的新鲜空气,他胸腔的压迫感是他连呼吸都不顺畅,瘦弱的胸腔随着激烈的喘气声而夸张的起伏着。
他等气缓了些后,扶着墙将步子挪到剑架前,他伸手取下贵剑,拔剑出鞘。
杜陵大殿上有着一排排刚刚串好挂上去的珠帘,刘询想象上次一样,使剑划断这一排排的珠帘以宣泄心中的愤懑与痛苦。
而正在此时,他的四肢发软,浑身无力,“嘶——”刘询痛苦的呻*吟了一声。贵剑从刘询的手里滑落,“嘭!”一声孤寂的沉闷响起。刘询的十指在不停地颤抖着,刘询硬是集中右手上的力气,弯腰垂手去拾起地上的贵剑。刘询握着剑柄,颤抖的手难以握紧手上的剑柄,他加上了左手,左手也握着剑柄,可是颤得像抖筲箕一样的双手无法握紧剑柄,贵剑再一次掉在地上。
刘询的左手抓着右手的五指,迫使自己五指并拢,两手的手指都好像不在发抖了,可当刘询把手一松开,他的十指又再次抖起来,尤其是右手。刘询又用左手握紧自己的右手五指,强行使右手五指并拢,然而此次他连两条手臂都在发抖。
隆隆隆隆!忽然震耳欲聋的惊雷响起,漆黑的夜空划过无数道刺眼的闪电,白亮的雷光映在他的脸上,他的脸映得煞白煞白的,他抬头一望天上一道道闪过的惊雷。
他从噩梦惊醒后,脑海里乱糟糟的,仿佛不知自己是谁,自己在做些什么。他的症状加重了,可是他没将这个情况告诉他人,无人知晓他的如今的情况。
他干脆直接的坐在地上。
“呜呜呜……”刘询忽然放声痛哭以发泄心中的痛苦与对已故亲人无尽的哀思。刘询掩脸嚎哭,泪水沾满了他的双掌,从指缝里偷偷地滑落。
“哈哈哈……”刘询却在此时大笑起来。不!应该是苦笑!他的头发是散着的,他用手随意的抚弄自己都长发,是一把原本秀美的长发变得凌乱。
“哈哈哈……”他这个疯子,他已经是一个被残酷现实逼疯了的疯子!是个魔鬼!
不知道为何悲痛欲绝的他忽然觉得好想笑,也许他在嘲笑可笑的自己。
刘询像是着了魔一般,他紧握双拳,一下子将浑身的力气聚集起来,冲出杜陵大殿门口。隆隆隆隆!一道巨大的惊雷划过夜空,雷光映亮了整个天地。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刘询光着脚踏在寒冷如冰的冻土上,华丽的衣袍沾上了棕色的泥泞,白嫩无瑕的玉足浸在泥泞中更显得娇美。
雨水混杂着碎雪,冰冷刺骨的气温是刚刚融化的碎雪与混合的雨水在原本的雪层上结成了一层冰。刘询瘫坐在冰层上,任寒冷的雨水打在自己身上,他浑身都湿透了,他垂着头望着地面。他觉得他自己快要疯了!他的脑海里塞满了许多东西,混杂着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但是当他想理顺思路时,他却感到自己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从何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