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真的啊?让我看看。”小孩子踮起脚尖去看。
“你会看么?”男人收起杆秤,一脸的轻视。小孩子还会看杆秤?
“会啊。”小孩子自信的点点头。
“好,看清楚啦。”男人重新把铁罐挂在秤钩上,把秤钩拿给小孩子看。
“叔叔果然是骗小孩子,明明是三斤六两。”小孩子两眼直盯着秤杆上的刻度,指着绳子去到的数字。
“喂!小鬼,不就差一两嘛,三斤五两算钱好算,给钱也容易。”男人嬉皮笑脸。
“呃——”小孩子装出恶心作呕的样子,“欺负小孩还这么多借口,虚伪!”
“小鬼头你说什么?小年纪就斤斤计较,长大后还得了,肯定是一只铁公鸡。”男人的指尖点了点小孩子的小鼻尖。
“要你管,别废话,快给钱!”小孩子摊大手板向他要钱。
“得了,给就给。给你,拿好。”男人从口袋里翻出一堆很旧的零碎散钱,在手掌上仔细的数了数,再拍在小孩子摊大的手板上。
“早一点给就好嘛,让我白费口舌。”小孩子低头数钱。
“你是不是离家出走的,小鬼?”男人听小孩子的口吻,不像是流浪在外的小孩子,还挺市侩的,十足一个出来社会混的大人。
“我也想啊。”小孩子对着他做了个鬼脸。
“小鬼头,跟了我怎么样?跟着我混饭吃,你一定不会饿着。”男人打心里琢磨想要养了这个小孩子,为人精明,不怕生,还很聪明,也许是一棵摇钱树。
“不要!”小孩子转身就走。
男人跑在他的前面拦住,不让他走。“小鬼,你自己在外面混能赚多少钱啊?倒不如跟着一起赚钱,我教你怎么赚大钱。”
“我不要!”小孩子执意要离开。
男人拉住小孩子的小手臂要拉他进去。小孩子跟他玩起了拔河,连小手臂都拉红了。
“你干什么?放手!”沈映心看见小孩子被拉进去,他马上冲进来阻止。
“你谁啊?我做事碍着你了吗?”男人见到有人进来,马上就心虚了。
“我是福利院的院长,我有责任和义务照顾与保护那些可怜的孩子。”沈映心将小孩子拉到自己身边。
“我现在要养他,也是在照顾和保护他。”男人凶神恶煞的。
“你这样是违法的,而且雇用童工也是违法的,看来你还涉嫌欺骗拾荒者的行为,常常短斤缺两。你犯了这么多条,要是我举报了,哼哼!你觉得你的这家废品收购站还能继续开下去吗?”沈映心平时很文雅温柔,但面对这些人他可温柔不起来,誓要抗衡到底。
丁叮可以到面包店收市的时候去那里讨到卖不出去的面包,不用去捡垃圾去换钱。可是丁叮要去很多地方找许平君和张彭祖,需要路费。丁叮在一个地方待上了一段时间后,就会去捡一套别人刚扔的衣服换上,带上钱去乘公车到另一个地方去,丁叮不舍得浪费一分钱。
“好了好了,你也别再这里嚷嚷了,这个小鬼你带走得了!”男人原本就心虚吗,被沈映心这样一吓唬就彻底慌了,马上矮了一截。
沈映心跟小孩子解释了一番,让小孩子跟自己到福利院去。
小孩子丁叮权衡了实际情况,虽然自己可以自食其力,但长大后自己还是这样可不太好,怎么与人交往,所以就答应去福利院。
“孩子,老实跟叔叔说,你是不是离家出走的。”沈映心也有这样的疑问。
“不是,我无父无母,在街上混饭吃。”丁叮很诚实。
“真的?”沈映心还是很疑惑。
“真的。我是很诚实的,从来不会撒谎。”丁叮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睛,好可爱的点点下头。
“你这么紧张这一点点钱?做人大方一点不好吗?”沈映心虽然佩服丁叮,但小孩子过于精明计较,显得市侩小气,倒不像个小孩子。
“这不叫大方,这叫死蠢!明知道自己被人骗了,是自己吃亏,却要装大方,实在愚不可及。要是把钱赠给有困难的人,帮助了人,也可以让自己快乐,这才是真正的大方。”丁叮又很自然的抬高下巴。
“哦,哈哈哈……”沈映心看着丁叮小大人的神气模样就觉得好笑。
“笑什么啦?”丁叮不觉得有多好笑。
“嘻嘻嘻……”沈映心捂着嘴笑得更厉害。
“还笑!”丁叮抬着下巴,鼓起腮帮。
两个人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的去到福利院。
“小婉啊,带这个孩子去洗澡。”沈映心将丁叮带回福利院,丁叮脏兮兮的,沈映心叫福利院的女员工给丁叮洗澡。
“嗯,知道了。”小婉眉目清丽,身材娇小。她从沈映心身边接过丁叮,带着丁叮去浴室。
小婉和丁叮在浴室,小婉帮丁叮脱下破旧的衣服,拿起莲蓬头,打开热水器的开关,冲掉丁叮身上的污垢。小婉挤了很多洗发水给丁叮洗头,再挤了很多沐浴露涂在丁叮身上,满身是泡泡,滑得像泥鳅似的。经过一番精心的洗刷刷,丁叮一头到脚都洗得干干净净的。
洗完澡,穿上衣服,丁叮马上跑出去,跑到沈映心面前。
丁叮的小手手牵着沈映心的手在摇来摇去。“院长,院长,为什么给我穿裙子?”沈映心见丁叮的头发很长,声音很稚嫩,皮肤白白的,以为丁叮是小女孩,就给丁叮准备了一条小小的连衣裙。
“女孩子要穿裙子才漂亮的嘛。”丁叮穿着连衣裙,光着脚站在地板上,确实娇俏可爱。
“可我不是女孩子啊。”丁叮又是那副下巴高昂的模样。沈映心发现丁叮平时习惯下巴高昂,与人相处时爱直直的看着人的眼睛,一点儿也不怕生,说是真的童言无忌,但口吻不像个孩子,反而像是思想成熟的大人。
“你是男孩?”沈映心又疑惑了,很少有孩子能让他产生过这么多的疑惑。以往的孩子天真无邪,即使是问很多很稚气的问题也不会难住他,哑口无言的,可是今天他是头一回了。
“是啊。你不信?”丁叮这下可是完全昂着头跟他说话。
“信——”沈映心就去给他拿男孩子的衣服帮他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