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世界一片安静祥和。沈长安坐在窗前优雅地看着手里的书,完全没有那场挣扎里的狼狈光景。江米一巴掌拍到我身上,你总算醒了你!装什么弱不禁风呢?
夏铭呢!
你就知道夏铭,真担心夏铭你干嘛乱跑乱惹事儿啊!江米恨铁不成钢地冲我大吼。
你醒啦。沈长安合上书走到病床安安静静打量我半天,憋出来三个字。谢谢你。
我实在应付不了这虽然简单地但是让人尴尬万分的场面,又开始找夏铭的影子。在哪呢在哪呢夏铭在哪呢?
额……那个……夏铭,在在……
哎呦江米你磨叽什么呢?我自己去找夏铭,哼。
林璟!
哎?
你这边呆着,我去看看夏铭的情况。
夏铭的情况……很严重么?
这个……
江米的话还没说完,我就像一二缺一样健步如飞地跑出了病房,夏铭夏铭夏铭……你在哪?只留下江米在原地思考我这么彪悍的女汉子是怎么被吓昏过去的。
穿过长长的走廊,尽头的地方,是余江楚。
他坐在椅子上,一口接一口的抽烟。眼睛红红的,像是熬了几个晚上的夜。看到我的时候,余江楚又习惯性地掐灭了烟头。你怎么醒了?头还痛吗?他指指自己的头。
他这一说我才注意到了自己的头被纱布缠的跟粽子一样。一定是没出息被吓倒的我撞到了某个棱角坚硬的东西才搞成这副鬼样子的。
夏铭呢?
余江楚突然不说话了,他的视线向病房里里转了转,就像电影的镜头一样转到了这辈子我最不想面对的一个场景。
夏铭祥和的面部表情在我看来如同最残忍的画报。他的左手跟我的脑袋一样被纱布缠得一层又一层,乖巧地放在被子外面。余江楚突然在背后说,左手中指断了一截。
像是有什么在我的脑海中炸裂开来,世界忽然变得嘈杂不已。夏铭弹吉他的样子,拉着顾佳恩转身的样子,从我身边如同风一样离开的样子,喝下一罐啤酒的样子,捻灭一支烟的样子,错综复杂的画面在眼前晃来晃去,让我不知如何结束这场让我后悔一辈子的审判。
后来夏铭说过这样一句话,我很庆幸用自己的一截手指守住了你正直的心,也很后悔以这种方式锁你在我身边。
我坐在夏铭的床边,静静地掉金豆豆。余江楚在旁边急的直挠头。怎么办怎么办,妈的这都什么破事儿啊!
沈长安突然出现,我会守在夏铭身边的。
什么!余江楚刚听完就开始跳脚了。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为什么这个人是你?余江楚很久没有这么暴跳如雷了。
就这样,我会守着夏铭的。沈长安说完这话就飘然离开了。可是当沈长安终于不是因为愧疚而是真正爱上夏铭所以坚持守在他身边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带着一颗喜欢他仰慕他的心继续心安理得地腻在他的身影里了。
因为我,夏铭的左手不在完整,他不能帅气地弹吉他,不能在我不听话地时候用左手来揉乱我的头发,不能在自己的的结婚典礼上毫无顾忌地伸出无名指让他的爱人为他戴上戒指。
那个人,是我。我一定是两眼放空着说出这句最后并没有成真的话的。
夏铭,那个什么都不怕也要守住你身边的位置的人,是我。
林璟。
夏铭突然睁开眼睛问我,你爱我吗?
一定是那时的我脑子不正常才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可是我身边的位置,是留给爱我的人的。
夏铭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