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都能在图书馆看到努力工作的余江楚,不知道为什么心理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欣慰感。没有了父母的庇护,我们也该像余江楚那样子一样,变成自己的保护神,无坚不摧。
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可以帮助余江楚的机会,只是上天一直懒得搭理我这个小请求而已。所以我只能每天看着余江楚行色匆匆地跟我们打招呼,急急忙忙地踏上赶回公司的轿车,废寝忘食地翻阅那一沓比天还高的资料。
不过,我和夏铭之间一下子多了好多时间在一起腻歪。
死皮赖脸地缠着他给我弹吉他;一起去吃火锅吃到牙龈上火;写幼稚的照片信;一起去孤儿院做志愿者;打赌江米和韩屿最后会不会在一起。
我的生活就像穿过树叶的光线,是跳跃的,欢快的。而在我的心里,对愿意陪在我身边的他,充满感激。所以当我意识到夏铭的生日马上要到来的时候,我突然不知道自己该给他一场怎样的惊喜。
所以我选择把这个问题交给江米来帮我回答。
但是往常鬼点子超级多的江米这会儿还真的想不起来什么好的主意了。她傻逼呆呆地看着我良久,嘣出来一句话。
“以身相许,送他一结婚证?”
我恨不得把我刚刚用过的面膜重新甩到她脸上!
“江米,姐妹,你能不能正经点?我都火烧屁股了,你还开玩笑。”
“我没有啊!你想想啊,上次你去见夏铭的爸妈,最后屁没放一个就跟着余江楚跑了出来,你觉得他老妈能有多喜欢你?所以说,好好表现,过了夏铭爸妈那一关,和你家男盆友长长久久,多好啊……这就是最好的礼物。”
“可是……我怎么一点勇气和信心都没有呢?夏铭的谎话编的太金碧辉煌了,我这会儿突然变成乞丐小姐跑到他们家,那不是自己往自己脸上糊泥巴么?”
“那要不然你送夏铭宝马香车美女?你有钱么,我们骄傲的林姑娘?”
江米这一句话把我噎住了。仔细想想,我还真的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没钱没权没势没长相,脾气倒是不小。说好听了是有性格,说难听了不就是瞎傲娇么?
嗷呜……我该怎么办?
“别想了别想了,就你那智商,等会儿再不够用了。走吧,请你去吃饭。”江米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
“真的?我没有听错吧!不会要请我去喝食堂的蛋花海带汤吧?”我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江米。
“你放心……我才没有你这么抠呢?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尽管说,老娘请了!”江米拍拍胸脯傲娇的不行。
实际上是……
韩屿想请江米吃饭,江米这个贪生怕死的主儿把我也拉上了。害得我从一进西部牛仔的餐厅门就吃尽了韩屿的白眼。
“你们俩……可以当我不存在的……要不我端着我的盘子去隔壁桌?”我尴尬的看着韩屿,哭笑不得。
但是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因为江米看向我的眼神分明在警告我,我要是撤了,那我就死定了。所以本姑娘只好把自己的脸皮扯厚一点,佯装淡定地跟牛排厮杀。
“江米你……考虑好了吗?”韩屿没头没脑地冒出来这么一个问题,搞得我一头雾水。
“嗯……呵呵……这个……”江米尴尬地笑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没有想好?”韩屿的表情有些失落。
“其实韩屿我真的很喜欢你,但是只是……”
“只是朋友是吗?”韩屿嘴角的笑怎么看怎么别扭的说。
“嗯。”江米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好吧,我知道了什么呢。”
一开始看到美食的美好心情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了。我觉得我就像是个偷窥狂一样,把韩屿和江米两个人的尴尬尽收眼底。看着餐桌上华丽的晚餐,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心里像是有什么堵在那里,我知道,此时此刻江米也是这种心情。如果非要说出来这种感觉,那么应该是……愧疚?
和韩屿说了再见以后我本来打算和江米一起回宿舍,但是江米却一把拉着我到了大排档。
“老板,这里一打啤酒!”
“你疯了吗?喝一点没有什么问题的,你喝一打啊?”我看着表情并不明朗的江米,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事实果然再次证明了一个真理——我所有不好的猜测都会发生。
“林璟……我这里难受……呜呜……难受!你,能帮帮我吗?”江米脚下堆了小山似的空瓶子,眼睛里不停地流下眼泪。这是我第一次见她这么肆无忌惮地哭。
“江米,对不起。是我没有好好地照顾你。”我抱着她,心疼无比。
“最开始当我发现我喜欢上余江楚的时候,我对自己说,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只是因为我们现在关系很好而已。你发了狠要呆在夏铭身边的时候,余江楚不顾一切保护你支持你的时候,那时候的我,能做什么呢,他要去温暖你追寻你的时候,我能做什么呢?我也只是像他支持你那样,对他说,我在你背后。”
“江米……不哭了好不好?”
“可是……我应该是个花心的人才对啊!为什么我就是放不下他?为什么呢?我也知道我这么对待韩屿对他来说不公平,可是我好像只能这样……”
可是我好像只能这样……
江米之于韩屿,我之于余江楚。我不能爱你,因为我的心里那片很狭小的空间已经有人存在了。
江米现在有多难过,我就有多愧疚。
为什么呢?我不知道。
记忆里有很多次我扶着喝醉的江米往宿舍走,可是今天晚上这段路却让我觉得无比漫长。仿佛我慢慢地走过这一条300米的街道,就穿过了过去四年的时光。路的开始是青春不败的欢声笑语,路的尽头是我们不知所以的彷徨无奈。
江米的眼泪摔碎成无法拼凑的过去,变成了我们无奈的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