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野蔷薇在我们身上开花,让红胸鸟在我们发间做巢,让落叶在我们衣褶里安息,转瞬间,就过了一个世纪。———席安落
我习惯在半夜张开眼睛,极力张大瞳孔,试图看清楚满室的陈列。然而,在这黝黑的夜,一切只是徒劳。
黑夜这样隆重的包裹着我的身体,我缩在被子里,小小一团。我不明白我怎么就一点也找不到别人所说的夜色如水的恬静美丽?我只听到妈妈熟睡时所发出的均匀的呼吸声。我早已过了那个记忆模糊陆离的年纪,不论怎样被快乐笼罩,心底还是会勾起一抹忧伤。
今日的午后,阳光挂满了半个山坡。我们四对本可以坐在凉亭享受愉快的下午茶,中途故事有了插曲。近日的沉醉,让我们四个女生忘记了很多事,男生们亦是如此吧。
“江秦。”正在我们聊得欢愉时,一个声音摧毁了所有安宁。
“顾……顾北城?”明显的,江秦浑身一僵。
“我们能谈谈吗?”顾北城微笑,是如此令人舒心。
“滚!”储烈等着顾北城,目光凌厉,江秦已经把那件事告诉他了。
“你是江秦现在的男朋友?”顾北城回以一个凌厉的眼神。
“怎样?你有意见?”储烈起身,微扬着头步步逼近顾北城。
“哼!也不过如此。”顾北城欠扁的一挑眉,“江秦又没嫁给你,我有权利追求她。”
“是吗?”储烈轻笑,毫无防备的,一拳打在顾北城脸上。
顾北城退几步,揉着脸,微微一惊。江秦更是惊得目瞪口呆,我们就更不用说了。
“你TM敢打我!”顾北城丢了面子,顿时气急,挥起拳头冲向储烈。
一瞬间,两个人厮打在一起。顾北城小人,他动手;储烈君子加小人,又动手又动嘴。顾北城被储烈咬得啊啊乱叫,他撑不住,就叫江秦救他。没想到江秦更小人,只是静静在一边看顾北城败落。其实,我们几个也很小人,大家吃吃喝喝的看着,没一个人去帮一下。
最后看乏了,江秦才走过去拍了拍储烈的肩,“储烈,咱们走吧,不咬了。”江秦说得不以为然,那感觉像是在唤自己的狗说:乖,咱不咬了。听得我们六个人忍俊不禁。
躺在地上的顾北城那张原本骗过了万千观众的伪善的脸,落上了密布的牙痕。他现在除了痛苦的呻吟,似乎做不了什么,这无不让我们暗暗佩服储烈的咬功。
“看到他的脸,就觉得骚包到了极致。”储烈厌恶的瞥一眼顾北城,狠狠的发话,“你给我滚远一点,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说着又抬脚。
“行了行了,跟他计较不值得。”芮洛年上前把火气未消的储烈拉到一旁。
王羽乔毫不客气的对着顾北城呸了一口,本来还想蹭黑脚,被习莫给拉了回来,然后大家挽上各自的另一半排成一字去压马路。
白天发生的场景还是那么清晰,我蜷缩起身子,努力寻找那种夜色如水,月光如水的静谧。曾经,就在这月光如水的夜里,父亲抱紧我在怀里,呢喃着一句给我全世界的耳语;也在这月光如水的夜里,马俊牵着我的手说,要用一生换我一次真心的笑。时至今日,一个逝去一个消退,都变成了旧时光,散落在记忆里,越来越模糊。
心说,你还有个芮洛年。但我就是这样莫名的惧怕,惧怕再失去。我知道我们都还太年轻,年轻的不知看清前路就前行。
“叮叮叮!”午夜竟还能收到短信。
芮洛年:知道你还没睡,看完就闭上眼睛,晚安。
突然间,脑子里闪过苟延说过的一句话:平常心。想不到有这么一天,我会对他心生感激,这三个字真的让我释然了万万千。没有什么不愉快,没有什么郁结,只因为我应该是个普普通通的于熙。和命运的赌,我尚未败落,我还有最后的筹码——芮洛年。换句话说,输他输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