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的所有人都愣住,事情发生得太快没有人做出反应。
不灭绝望的看着“垃沽河”,放下荅元就冲了过去。这次再没有人拦他,荅斯涉的族人也都全部愣住。
快要到河边的时候,女子突然出现拦着他。
“快滚开,我月儿不会水性!”
女子没有生气,反而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你放心,嫂嫂不会有事,”
停顿了一下。
“我哥哥已经下去救她了!”
不灭愣住,他根本没有看到什么人到河里去。疑惑的看着女子,女子却在自言自语。
“完了,完了,他要把我杀了……”
女子突然很正经的看着不灭。
“你放心,我哥死了我嫂嫂都不会有事,现在赶紧撤离,麻烦快来了。”
见不灭还是一脸不愿相信,女子又加一句。
“你不要一时冲动,让事情更糟,不仅嫂嫂我也会被你连累!”
女子说完也不再管不灭,提剑就冲向人群。
房间里没有点灯,隐隐的可以看见几个影子盘膝而座。
黑暗中偶尔有红色忽闪忽现,那是一个人身上挂满红色闪烁的毋烬。
毋烬是巫齐特有的一种矿产,它存在于一些普普通通的石子里,没有人可以分辨得出来。
只能一颗石子一颗石子的去提炼,若是有毋烬,石子就能提炼出来白色的液体。加入提炼人的血,它就可以凝结成美的令人窒息的红宝石。
毋烬十分难得,即便贵族也不过少有收藏。
但这个人从脖子以下基本挂满了毋烬,在黑暗中显得分外诱惑,让人沉醉。
看着毋烬的晃动,大致可以推测出他在跳着巫齐古老的舞蹈。
巫齐以巫礼为代表的祈祷巫师都会通过跳舞祈祷、祭祀,但舞蹈种类繁多。其中更是有被禁止的,比如现在这个人跳的这个。
这是荅斯涉的族舞之一。
谁敢跳被巫师发现绝对会拖去打断脊椎。
跳舞的人身体晃动得越来越快,毋烬已经看不清个体,只能看到红色闪烁的一片。
黑暗中盘腿而坐的一人突然开口,声音嘶哑低沉却充满威严。
“荅斯涉大人的神灵从来不会灭亡,从来不会离弃我们。”
说完竟向跳舞之人俯身大拜。
“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们族人会不相信荅斯涉。”
没有人出声,连呼吸都听不见。
毋烬的光芒愈发刺眼,让在座的人心里一颤。
“为什么我们的族人会遭受千年来的流亡命运,为什么我们的族人只能隐藏在巫师的视线之外。我们的族人已经无依无靠,他们已经绝望,苟延残喘的活着。为什么。”
沉默继续蔓延,跳舞的人突然发出一声轻蔑的笑。
在座的人额头上渗出了汗。
终于有一人结结巴巴的说。
“是……是因为……十巫的迫害!”
说完也不见开始说话那人表示什么,心里更是忐忑。别人不敢轻易说话,一时间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我尊敬的仓寇,荅斯涉的勇士,荅斯涉的族人都仰仗你的威名。我还记得我小的时候您单枪匹马猎杀妖兽时的威风,那时你霸气十足,我心里充满了对你的钦佩。”
“可是,我眼前的这个仓寇真的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勇士吗?我已经无法认出你来了,这个连说话都不敢的人真的是那个英雄吗?”
说话的人站起来,走到跳舞人旁边。
“艾丝凡,你帮我问问荅斯涉大人,这个人是不是仓寇。是我眼睛出了问题,还是他的心出了问题!”
仓寇汗像水一样的流着,手紧紧抓着地毯。
“我尊敬的荅篾大人,这个人只是个顶着‘英雄仓寇’皮的懦夫。”
跳舞的人声音不带一丝波澜。
荅篾若有所思的沉默了。
“为什么英雄心里会有漏洞让懦夫有机可乘呢。”
荅篾走到仓寇身边坐下。
“岁月是最无情的敌人。仓寇你在害怕什么。”
仓寇说不出话来,这个男人太恐怖!谁也不知道他下一刻要怎样违背常理。
荅篾叹息一身。
“是我过分了,抱歉。你们现在在荅斯涉被围杀的情况下还可以过着舒适的生活,人都是有贪念的我懂,可你们敢去看一眼我们的族人是怎么生活的吗?”
“他们被巫师的封印了阵法的钢针打进脊椎,他们怎样痛苦的尖叫你们听不见。他们小心翼翼的躲着巫师,在贫民村过着见不到阳光,见不到希望的日子,你们看不见。”
“我该怎么办呢。”
荅篾不再说什么,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好像是睡着了。
良久仓寇开口,拳头捏得太紧,指甲被深深刺进肉里。
“仓寇必定跟随荅篾大人,只为族人,给族人一个希望,一个未来!”
每一个字都说得很用力,宣誓着他的决心。
其余三个一直沉默的人站起来,将手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势。
“以荅斯涉大人的魂灵发誓!”
荅篾也站起来,同样做着复杂的手势。
“我荅篾对荅斯涉大人的魂灵发誓,今生一定还族人一个公平安定的生活!”
艾丝凡舞得让人眼花缭乱,口里还低唱着荅斯涉的族咒。
颂完族咒,艾丝凡开口。
“今天诸位的誓言已经生效,无论谁都无法违背誓言!”
五人将手放在胸口。
“荅斯涉大人与我等同在。”
回归座位,荅篾再次开口。
“现在谁告诉了怎样实现我们的诺言。”
这次没有人沉默,都纷纷抢着说道。
“推翻十巫!……让荅斯涉当权!……杀了所有巫师!……”
荅篾静静的听着他们的发言,不置可否。
“这样我们就是真的叛徒了。”
荅篾一句轻飘飘的话让众人醒悟,刚才情绪太过激动竟然忘记了。
“荅斯涉不可能是巫齐的叛徒,先祖在荅斯涉的血脉里埋注了誓言。荅斯世世代代不会背叛巫齐,一直守卫巫齐从过去到未来!永远不变!”
众人沉默了,因为荅斯涉血脉的誓言,他们是不能做出杀巫师,推翻十巫的事来。
“大人,我们真是因为这个誓言,才无法在反抗巫师,无法反抗被戴上“叛徒”的罪名。正因为这个誓言,我们历代才没有办法给族人一个未来。”
荅篾点点头。
“我若是没有想到办法,自然不会将你们召集。”
众人一听知道荅篾不会轻易这样说,他恐怕有很大把握。
“我们需要一场豪赌。”
豪赌?众人没觉得能赌什么。
“艾丝凡,你告诉他们。”
艾丝凡停下舞步。
“新的圣巫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