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犬戎王庭祭坛上,一只直立后比人还要高大壮硕的白狼正温驯地卧在那里,身子自然弯曲,圈出一个避风港,里面躺着一个男子,睡容恬静,毫无防备。
清晨第一道曙光照在男子脸上,他渐渐睁开双眼,抬手遮住刺眼的光亮。
“大王子好雅兴,春天的犬戎可还冷得很呢,若是不小心染上病就不好了。”
祭坛下一个盛装丽人拾阶而上,两颊瘦削,碧绿的眼珠清澈,永远带着怜悯的笑意。她看上去不到三十岁,一头长发却已经白了一半。
拓拔野伸了伸懒腰,身后的白狼也抬起头看着渐渐走近的王后百里佳敏。
“王后倒是起得早,父汗虽然没有将你完全禁足,可是被人看到你擅自到祭坛来还是会有麻烦的吧。”
王后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奄奄一息却依旧顽强坚持着的阿丽塔,勾起嘴角,看着拓拔野微微一笑。
“已经是第七日,如果没有前日的那场雨阿丽塔也活不下来,看来长生天饶恕了她的罪过。”
拓拔野冷哼一声,“是非因果都被长生天看在眼里,死后自有决断,是飞上天空还是堕下地狱,都会公公正正。”
王后不在意的应了一声,“啊,是吗?那等我死后不知道是去侍奉天神还是坠下无边地狱呢?可是如果是大王子和大汗都是上天的儿子,一定会被天神接回去的。”王后转身走下祭坛,萧索的背影有些佝偻,嘴中还在念叨,“阿虎的妾室生了个女儿,大汗很开心,大汗的孙子不过祁哲一个,孙女也不多。为了犬戎的未来着想,大王子也该迎娶王妃,为王室留下血脉才可以啊。”
拓拔野站起身,走到桅杆下,一刀斩断绳索,阿丽塔就像是断线的风筝,无力的飘落下来,被拓拔野稳稳接住。
“这是母亲,父汗,还有你用生命为我留下的天下,就算再不甘愿,我也不想轻易拱手让给他人。”
子归城城主府内,云晓从水井里打水上来倒在盆中,胡乱洗了把脸,耳中可以听到有人慌乱的从外面跑进来。
“将军,大事不好!”
云晓只穿着白色练功服,手里抓着一个白面馒头就上了城楼。城楼上的战士见到主帅的样子都被吓了一跳,却都恭恭敬敬地站好行礼。
张副将带着亲兵捧着云晓的战甲紧随其后,甚至有一个亲兵手上捧着一碗粥和一叠馒头。
云晓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撑在城墙上,远远的就可以看见一队骑兵从离这里不过十里的山坡上策马狂奔而来,看样子人数不少。
云晓嘴里叼着馒头,一边将战甲穿好,一边听张副将报告情况。
“半个时辰前斥候来报,说拓拔野调动了火焰骑兵和白狼,已经兵分三路朝子归城来了,可是不知道拓拔野本人在哪一队。”
“子归城是进入北尚唯一的路,左边是群山,山路难行,对草原上的将士来说不能马上适应那里的地形,而且我们现在与苗疆联手,料他们也不会轻易进入丛林。南边是悬崖,只有两条吊桥可以通行,桥已经断了,除非拓拔野会飞,不然绝不可能跨越数十丈的天堑。不管兵分几路,最后他还是会回来这里来,与我面对面,这,才是拓拔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