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从车窗上探了出来,问道:“我说远远的看着好像你们,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庄小鱼捂着脸别过头,心想,作孽啊,怎么越是不想碰到的人就偏偏给碰着了么,真不想被他看到此刻猪头般的模样。
阿咪见到是陶一然,顿时兴奋了起来,她一边挠着手臂一边朝陶一然招手喊道:“哎呀呀,太好了太好了,陶老板您真是我们的大救星,我们车子过敏了!”
车子过敏?你还爆胎呢……冯文拿手机的手一抖,抽了抽眉毛。
庄小鱼则继续呜呼的捂脸装死人。
意识到自己兴奋过头表错意思了,阿咪继续挠着手臂喊着:“啊,不是不是,是我们过敏了,车子爆胎了!”
陶一然神情有些的古怪的看了看那倒霉的三,终于说了一句让人心情愉悦的话:“上车,我带你们去医院。”
冯文因为等着拖车来把车子托回去,于是赶紧的将我们的轰进了陶一然的车子。
两人上车一路无言,一个低头捂脸一个专心的拍手。
“你们真是厉害,又是过敏又是爆胎的。”陶一然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瞥眼一样两个沉默是金的人。“不知道等一下又会发生什么。”
阿咪继续拍着手呵呵笑:“不会那么倒霉吧?又不是演电视剧……”
“极有可能。”庄小鱼拍打着脸闷了一声,按照她碰到陶一然一贯的事情发展顺序,接下来绝对是,极有可能发生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想是不是她和他磁场太不对不上眼了,要么怎么每次碰到似乎都要发生点什么状态,如今弄成这样,她只求不要出个生命意外就阿弥陀佛了。
“小鱼儿不要这么的悲观撒,你看我们不是遇到了陶老板么?”阿咪在一旁鼓励道。
“就是碰到,才担心的,”庄小鱼嘀咕了一声。
“你说什么?”陶一然显然没有听清,继续追问了一声。
“啊,没什么,说您真是个大善人,像您这样乐于助人的年轻人现在真是少之又少了。”庄小鱼赶紧的改口。
陶一然跳了一下眉毛,淡淡的扫了一眼她那红肿肿的脸,只是笑了笑没说话,没有揭穿她的谎言。
好一会,车子“嘎”的一声停下。
“到了?”庄小鱼和阿咪同时抬起头来问。
“不是,堵车。”陶一然懒懒的回答了一句。
“呀,小鱼儿,你不做神婆真的太可惜了,你看这都被你说中了,你说下一步我们还会遇到什么?医生开错药方把我们毒死?或者宣布其实我们得了癌症?有又或者等一下来个超级恐怖的连环撞?啊,我一想到就觉得好恐怖好恐怖啊……”阿咪挠着窗子望着前方堵的水泄不通的道路,死了的心都有。
庄小鱼也忧愁的直挠窗子,她忧愁的是这乌鸦嘴会不会一语成谶呢?
陶一然侧过脸殷切的关怀到:“忍一下,我找最近的医院过去,如果,实在是难受了,我下去看看附近有什么诊所。”
正好对上那双关怀的眼神,庄小鱼突然觉得,其实自己对这人也不怎么的讨厌,至少,他除了毒舌点、难以琢磨了点,其他都没有做过什么对她伤天害理的事情,她想,如今这般也算是熟络了,这样该也算是半个朋友了吧。于是第一次用很是真诚的外加很是感激的眼神回报给他,并且摇摇头说道:“不用劳烦下去,等一下找一个最近的就好了。”
“我想,等这路通了,估计我们过敏都好了。”阿咪继续哭丧着脸。
“要是能自然好就好了,要不你讲个笑话转移一下注意力?”庄小鱼安慰道。
阿咪这时有些的为难起来,她皱着眉头说道:“讲笑话?不行不行,我一向都讲不来的,不过讲鬼故事倒是很在行,你们要听么,我最近刚看到一个非常恐怖的……”
“你还是别讲了……”庄小鱼很是哀怨的打断她的话,讲什么不好,非要讲鬼故事。
“你还没听呢,你让我讲,包把你吓的死。”阿咪似乎来了兴致,非要讲这个故事。
“不要。”庄小鱼再次打断。
阿咪目光灼灼的望着前方的陶一然。
只见他低头沉吟了一会,终于缓缓的说道:“我看,就目前这样的气氛,还是不适合讲,如果阿咪哪天有兴致,我可以带你去一个破庙,咱们在那里讲才更有效果。”
“好吧,其实我也没打算讲的,呵呵。”阿咪觉得心里不禁打了一个激灵,乖乖的闭嘴继续拍打着红肿的手臂,再也不敢谈鬼故事三个字。
庄小鱼再一次给陶一然投去一个感激加佩服的眼神。
估计这样一来,对他的看法已经在走加分的趋势。
下一刻三人都没有说话,各种看着窗外忽闪忽闪的车灯。前方有人在不断的摁着喇叭,后头也有不少车子在催促着,有些人索性出来站在路旁抽烟聊起了天来。
庄小鱼就这样头枕着窗子,望着路旁灯下树枝折射下来的影影绰绰的影子,不由得凝神思虑了起来,只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的是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异常的不想说话,早些年的一些片段不时的像放电影似的在脑海中匆匆过一遍,或是清晰或是模糊。
安静的夜晚总会让人容易得忧郁,而在安静的等待的夜晚也更是会惹得人神伤。
庄小鱼想,时间真是一个让人提着就觉得烦恼的东西,还是小的那会,怎么会想到长大了样面对这么的烦恼。那个时候多好,说吃饭就是吃饭,饿了就是饿了,想笑也就笑的门牙缺了都可以,可是现在呢,该想的不改想的烦恼总是想被吹乱的柳絮,一阵风过便会迷乱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也看不远。
就这样想着想着,不知是想的入迷了还是瞌睡了,不到几分钟,庄小鱼头一歪便睡了过去,一旁的阿咪似乎也安静的无聊,眯着眼打起瞌睡来,渐渐的也睡了过去。
陶一然睁着明晃晃的眸子一直注视着前方,不经意一个抬头,便从后视镜看到庄小鱼歪着头熟睡的眼睛,一不小心便掉进她那微闭着的睡意里。
此后的很多个夜晚,陶一然有时会便会想,会问自己,自己为什么偏偏也是这般的固执与执着?若说喜欢,他连自己都还不确定是不是喜欢,至少还没有到非她庄小鱼不可的地步,只不过是与吴江向来同物必争,大学的那些年总是看着他碎碎念着这个名字,偶尔看到他珍藏起来的照片。
只是没想到,这么一个局外人似的看了几遭,如今竟然碰着了,却也让自己起了这个念头,以至于分不清自己是看戏的还是入了戏的。
这是要是放在电视里头,他定会不屑的送个鄙视的眼神,可如今摊到自己头上,方才体味其中的滋味,原来,戏这东西,演或者不演,总有些事实在里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