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林绾被袁捕头和他的小捕快们拖走,周围的百姓却没有一个站出来帮她说话,有的人不敢,有的人习以为常,有的人幸灾乐祸。突然——
“袁捕头!”一声清亮的女声。
抓着林绾的手稍微松了松,她才得以回头看见了这个赶来来救她的天使——
“阮娘?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袁捕头笑看着这个清新脱俗,恍若天人的女子,任谁也想不到这样的女人竟然会沦落风尘。
“袁捕头,可否借一步说话?”
“阮娘的面子,袁某自然是要给的。”袁捕头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阮成璧越过袁捕头的肩膀,对上林绾的视线,对她微笑了下。那笑容,就好像在说好久不见。可是林绾知道,实际上那笑容代表的是志在必得。
——
片刻,袁捕头和阮成璧一同走了回来。
“死丫头,难为阮娘竟肯花大价钱为你作保。”
“呸,袁大头,你不会是把我卖给她了吧!你凭什么把我卖给她!”
“哎,死丫头,你别不知好歹!你不是说原本那书生就是想卖了你吗,现在我就替他把这买卖做了,只怕他还找不到这么好的买家!”
“呸,sonofbitch!”
林绾挣扎着想要逃开,阮成璧却只是淡然的伸手覆上了她的口鼻——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气,林绾还来不及屏住呼吸,就已经晕倒在了阮成璧瘦弱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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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绾没有像她预料的那样在小黑屋里醒来,相反,她几乎是被明晃晃的金光晃醒的。
林绾掀开柔软的蚕丝被,从床上坐起身,打量着这个奢侈到极致的屋子——她是在皇宫吗?
“喜欢这屋子吗?”
林绾打了个激灵,这才注意到坐在暗处的阮成璧,急忙伸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不喜欢,太俗了。”
阮成璧站起身走向床边,“金屋藏娇,姑娘你也的确配的上这屋子。”
“你别想收买我。”林绾撇了撇嘴巴,“我可不是那种为了钱什么都肯做的人。”
阮成璧浅笑着忽略林绾的义正言辞,“你叫什么名字?”
林绾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她真名,当然安宁国公主的名字显然用在这里也不合适,她眨了眨眼睛,突然想到了卫渚兮给她取的那个名字,“金玉,我叫金玉。”
“嗯哼。”阮成璧似笑非笑的低头看着林绾,很显然更加开始质疑林绾说的视金钱为粪土。
“只是个名字而已,何况名字又不是我自己取的!”林绾急忙摆摆手。
阮成璧不置可否的在床边坐下,伸手握住林绾挥舞的手,“金玉,这个名字很好听,也很适合这间屋子。你知道这是谁的房间吗?”
林绾咽了咽口水,“不是我的吗?”
虽然阮成璧掩饰的很好,还是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这是潇湘馆上一任花魁的房间。”
“那花魁呢?”林绾来了兴趣,她倒是很想亲眼见识见识花魁是什么样子。
“她已经再也当不起花魁这个称号了。”阮成璧的面色看不出悲喜。
“为什么?”
阮成璧浅笑了下,顾左右而言他,“现在,就像你说的,住在这间屋子里的人是你金玉。”
林绾愣了一下,“你在逗我吧?”
“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阮成璧清澈的目光紧紧盯着林绾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我才不要做什么见鬼的花魁!”
“也好,我没有勉强别人的习惯,”阮成璧扬了扬眉毛,“你还有另外一个选择,潇湘馆的沐泽丸是出了名的有效,你也可以多吃上几粒沐泽丸,等着跟一群乞丐共度良宵,你放心,有了沐泽丸,那绝对将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不用问,林绾也知道着沐泽丸是干什么用的。
“有没有第三条路?”
阮成璧摇了摇头,微微带点不耐的皱着眉,“不用忙着自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样的话我听得多了,也厌烦了,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潇湘馆的医术天下第一的,就算你魂飞魄散我也一样能把你救回来。”
“哼,我怎么不信呢!”林绾嘟哝着。
“就算救不回来,奸尸也是一样的。”
林绾打了个寒战,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话竟然会从阮成璧这样的人嘴里说出来。说实话,阮成璧给她的第一印象只有四个字——冰清玉洁,如果阮成璧自己不说,她绝对想不到她是个青楼女子,还是个这么心狠手辣的青楼女子。
“还有,逃跑之类的事情,你也不必费心琢磨了,已经有前辈们替你尝试过千百种办法,但还无一人成功过。”
林绾撇了撇嘴,她们是她们,一群菜鸟。
阮成璧凝眉看着林绾,“金玉姑娘,我相信我的眼光不会错。只要你听我的话,你会有一个无可估量的将来。”
“能有多无可估量?难不成花魁之上还有别的级别?”林绾冷笑。
阮成璧丝毫不以为忤,“你有七天的准备时间,七天后的晚上我要你登台献艺,等着有缘人来为你开苞。金玉姑娘,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知道无路可退的时候只有尽量为自己争取更好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