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烨戏谑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林绾，沉默了很久，久到林绾开始慌张，觉得他不会答应了。然而，他突然抬头狠狠吻上林绾朱唇。
林绾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却被顾烨突然伸手用力一搂，整个人紧紧贴在了他火热的胸膛上。
顾烨的唇慢慢挪至林绾的耳边，用旖旎的声音轻轻开口，“长公主可是想躲，难道孤王需要怀疑长公主的诚意么？”
林绾绣眉微皱，露出了一抹空洞的笑容，随即将手伸向顾烨的领口，缓缓地将他的大红的外袍褪去——
自从卫渚兮死后，她一直没能真正找到生命的意义。既然生无所求，若能杀了阿尔甘为她失去的一切报仇，平息了她积累已久的怨念，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尽管如此，眼泪还是顺着脸颊滑下，冲塌了她精心描绘的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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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却在此时，看见了一个她完全不可能看见的人，她眨了眨眼，那人还在。
“渚兮……”
林绾愣在那里，盯着站在榻边的卫渚兮，后者手中的长剑正架在顾烨的脖子上。
林绾再也不敢眨眼，好怕一眨眼睛他就消失不见。
顾烨转头，看着卫渚兮月白色的身影，眼中微微露出了一抹讶异。
不过他是顾烨，是整个夜雨大陆最狡猾的人，这个名号可不是白来的，他很快恢复如常，缓缓站起身，与卫渚兮面对面站在一起，“这么说，传言是真的，你果然没有死。”
林绾气急败坏的抹掉模糊了她视线的眼泪，既然顾烨也能看到，那他必然是真是存在的，不是她的幻觉，她焦急的想要扑到卫渚兮怀里，却突然发现自己此时是那么的潦倒狼狈。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想起自己如斯下贱的对顾烨投怀送抱，林绾羞愧的跪坐回榻上，拉过被子挡住自己衣衫不整的身体，不敢再靠近卫渚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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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渚兮没有回答顾烨的话，而是捡起地上散乱的衣袍，将满脸泪痕微微带有抵触情绪的林绾裹好，紧紧搂到怀里。
摇曳的烛光中，他轻声附在林绾耳边开口，“对不起，我来晚了。”
是他！真的是他！从前在潇湘馆，他也是这样一句“对不起”，将明明是属于她的所有的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林绾下意识的紧紧回拥住卫渚兮，生怕她一松手他就幻化成烟。
他的怀抱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但是却让林绾觉得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心安。
此时的顾烨瞟了一眼桌上自己的佩剑，就要移步去拿——
“顾烨王可真是不解风情，人家小两口刚重逢，您就要谋杀了这对苦命鸳鸯吗？”清冷的女声戏谑的响起。
顾烨回头望去，帐门口站着一个明艳照人的女子，一身红衣像极了林绾的嫁衣，紫色的面纱盖住了半张脸，正懒懒的玩弄着手中的银针。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顾烨皱眉，看向那女子手中闪着绿光明显淬了剧毒的银针，没有轻举妄动。
“是了，我终究还是没有卫九爷名气大，能让顾烨王一眼就认出来。”那女子装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微微叹了口气，却没有正面回答顾烨的问题，“我当然是跟着卫九爷来的了，顾烨王若是要记恨，就都记恨在他头上吧。”
林绾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谁，那声音化成灰她都记得，只是她想不明白卫渚兮怎么会和那女子一起来。
然而，卫渚兮并没有回应林绾目光中的疑惑，他只是轻轻抬手将林绾散乱的长发掖到耳后，“绾绾，我来带你离开。”
半年以来，林绾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笑意，她点了点头，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猫，整个人缩在了卫渚兮怀里。
——
“九皇子开玩笑吧，她现在是孤王明媒正娶的妃子！”顾烨不甘心的开口。
“顾烨王才开玩笑吧？”门口那女子冷笑出了声，“您还真是什么都不嫌弃啊，难道您不知道您的这位爱妃和卫九爷连孩子都有过了？”
林绾的拳头默默的收紧。
“阮门主，”卫渚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悦看向那女子，“还请阮门主言语上注意分寸。”
阮成璧挑了挑眉毛，“怎么，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够了！”顾烨终于板不住了，他们实在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孤王的营帐，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来人！来人！”
“顾烨王，您还是省省力气吧，”阮成碧走到顾烨身边，水袖划过顾烨的赤裸的上身，“春宵苦短，岂能让人打扰我，我已经替您把周围碍手碍脚的人都解决了，现在，就算您死在你这爱妃手里，也不会有人知道。”
顾烨嘴角微微抽动了下，“你杀了孤王，也别想走出这大营。”
“是啊，所以还要烦劳顾烨王陪我走一趟了。”
“什么？”
顾烨微愣，阮成璧已经扯过旁边衣架上的袍子裹在顾烨身上，转头对卫渚兮嫣然一笑，“卫九爷，小女子为你如此以身犯险，你可要想好了怎么报答我。”
卫渚兮面色淡淡，并没有回答。
然而阮成璧却仿佛已经得到了她要的答案，转过身去用握着银针的手搂住顾烨的脖颈走出了营帐。
静默了片刻，外面忽然喧嚣声四起。
卫渚兮俯身横抱起林绾，“绾绾，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