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不得意,阿尔甘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日日酗酒,醉了就对身边的人大吼大叫,随意责打无罪宫人,还时不时的抓一些宫女回去过夜。阿荣绮却不得不处处为他周全,在外人面前强颜欢笑。
另一方面,阿尔甘还逼着阿荣绮每天来林绾宫里陪林绾这个吉祥物,让她打探出玉玺的下落。奈何林绾真的是不知道,实在是没法帮阿荣绮。
望着阿荣绮疲惫的面容,林绾忽然想起初见时,阿尔甘和阿荣绮,那时他们两个简直是林绾眼中的神仙眷侣,那时的阿荣绮会因为阿尔甘一个眼神、一句戏言,一边嗔怪他一边却红了脸,现在阿荣绮憔悴的脸上再也见不到那样娇羞的笑容了。
造化弄人,明明只有半年的时间,发生的事情却好像一世都讲不完。
——“王嫂,今日阳光这样好,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虽然对林绾的行动多有限制,阿尔甘却并未明确下令要将林绾软禁,如今有阿荣绮这位汗妃陪着,应该不会再有人阻止她出门了吧?
阿荣绮面上微微露出难色,“碧儿,你的身子……”
“就在我宫门口逛逛也好,我也许久没有见阳光了。”
阿荣绮柔和的笑了下,“那好。”
——入冬之后天气有些冷,这几天又刚好下了一场大雪,平时呆在屋里看见的都是院子里被下人们打扫的一干二净的庭院。出了宫门才发现原来外面的雪已经堆得很厚,整个世界都银装素裹的格外美丽。林绾大口的呼吸着带着凉意的空气,反而让她觉得神清气爽。自从卫渚兮不在了,林绾的灵魂好像也陷入了长眠,这是她多日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看着身旁意兴阑珊愁眉不展的阿荣绮,林绾忽然俯身抓起路旁的一团雪,迎面打在了阿荣绮妆容精致的脸上。
林绾都已经跑出好远,阿荣绮才缓过神来,“好啊你,小丫头,竟敢戏弄我!”
说着,阿荣绮也俯身团了一团雪,追着林绾狠狠一掷。
林绾一边跑还一边不忘了抓一把旁边树上的雪,回身掷向阿荣绮。
就这么你追我赶的,也不知跑了多远,疯着疯着把心中的痛苦仿佛都甩在了身后,对于这两个浑身散发着苦味的女人来说,她们终于也能暂时露出笑颜。
眼看着阿荣绮团了一个大雪球,林绾急忙跑到树边蹲下躲了起来,却突然听到树的后面有人说话。
“……臣下再次赶在蓝若发现之前就将鸽子截下来了。”
“楚深,你做的不错。”阿尔甘的声音,“本汗就知道卫逍遥送那丫头来是为了哄骗碧雅去夜雨王朝,本汗断不会让他的奸计得逞。”
“是,汗皇英明。”楚深迟疑了下,“只是汗皇,那信中反复说有卫九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们可要派人去查证一下?”
“不必,想来只是卫逍遥哄碧雅的诡计罢了,卫渚兮怎么可能还活着?”
“可是汗皇,当日的尸骨不是我们伪造来骗长公主殿下的吗?万一真如这信中所说,卫九当真没死呢……”
——林绾伸手紧紧的捂住了嘴巴才没发出声音,她的脑子里此时一片混乱,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在说卫渚兮还活着,是不是?卫渚兮还活着!
不知道是消息来的太突然还是怎样,林绾呆愣愣的蹲在原地,直到阿尔甘和楚深已经走远,阿荣绮追过来将雪球直接扔在了她头顶,她都还没能理解刚才听到的话。
“碧儿,你怎么了?”阿荣绮有些担忧的问。
“没……没事,王嫂,”林绾踉跄着站起身,“太冷了,我……我想回去了……”
阿荣绮急忙帮林绾拍掉身上的雪,将她的双手握在手里反复摩擦,“好些了吗?”
“咳咳……咳咳……好些了。”
“都怪我不好,不该带你出来疯的,走,我送你回去!”
——回到自己的宫里,林绾将下人尽数屏退,急忙拉着蓝若走进内阁。
“怎么了,林姑娘?”蓝若有些疑惑的看着林绾惊魂未定的表情,“是……”
“你有收到毓王的来信吗?”
“什么来信?”蓝若愣了下,“姑娘可是怀疑蓝若给毓王通风报信?”
林绾紧紧拉住蓝若的手,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蓝若,去收拾东西,别惊动了别人,我们离开这!”
“林姑娘,您在说什么?”蓝若疑惑的开口,“您究竟是怎么了?”
“快去!”
“是。”蓝若有些担忧的看着林绾,屈膝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