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遗诏……遗诏被敏王爷……抢走了……”
卫渚兮身形威震,但仍然若无其事的将林绾抱了起来,“没事,有我在,你放心。”
“对不起……”
“傻瓜,说什么对不起。”卫渚兮淡笑了下轻吻在林绾眉间。
林绾闭上眼睛,忍着泪意点点头,复又睁开双眼吃力的伸手指向那个盛满自己鲜血的盆,“那块石头,在我的血里浸泡过之后会变成玉玺……”
卫渚兮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这便是老七伤你的原因么?”
林绾疲惫的点了点头。
卫渚兮小心的将林绾安放在椅子上,为她调整到一个舒服的角度,又转回身去处理那块倒霉的石头。
————————————————————————————————
好在敏王府中的护卫大部分都在府门口抵御外敌,尽管抱着林绾行动不便,卫渚兮还是很顺利的潜行到府门口。
——
卫卓尔正和卫逍遥相对而立,卫卓尔手中握着卫帝的遗诏,胸有成竹的看着卫逍遥——
“四哥,恐怕你还不知道,关于皇位的继承人,父皇改变了想法。”
卫逍遥冷笑,“老七,你毒害父皇,诬陷老九和孤,你做的恶事还不够多吗?现在回头还不算晚。”
“口说无凭,四哥有什么证据?”
卫逍遥冷冷的抬手,他身后的手下拖上来一个瘦弱的老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得畏畏缩缩。
“尧淳言,你跟了父皇一辈子,却终究背叛了父皇,你可知罪?”
尧淳言长叹了口气,跪在了地上,“奴才五岁入宫,一直跟在先帝身边服侍,先帝待奴才恩重如山。奴才没有子嗣,只有一个侄儿,是家里唯一延续香火的人,敏王殿下以侄儿的性命相要挟,奴才不得不按照他说的做。奴才一时软弱,背叛先帝,死不足惜。求太子殿下赐奴才一死,让奴才随先帝而去,再有机会伺候先帝赎罪。”
尧淳言的话音刚落,卫逍遥的手下又带了另一个人上前,“启禀太子殿下,太医李昱带到。”
绵臣在卫逍遥身边代卫逍遥发问,“李昱,你几次三番在先帝的饮食和药膳中下药蒙蔽圣听,伪造先帝患病的假象,最后又协助敏王爷下药毒死先帝嫁祸九皇子,你可认罪?”
李昱打了个寒颤,双腿不听使唤的一下扑到在地上,“臣……罪臣迫于敏王殿下淫威,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太子殿下饶命……”
卫逍遥不屑的挥了挥手,“带下去。”
卫卓尔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嘴上依旧冷硬,“两个贱奴的胡言乱语,说明不了什么。一众大臣和孤亲眼见到父皇驾崩之时,只老九和碧雅在殿内,老九也亲口承认了自己犯下的弑君之罪。”
“尧淳言为宦官之首,李昱为太医院统领,他们的话为何不可信?他们二人已将当时的详细情况禀报给孤,包括你如何贿赂不成转而残害蒋太医,如何引九皇子步入圈套,如何以碧雅姑娘的性命和孤的声誉相要挟逼九皇子就范。他二人亲自画押的证词在此,你还要抵赖吗?”
卫卓尔鄙夷的轻笑,“这群狗奴才,最会见风使舵!”
“父皇已逝,孤现在以新帝的身份下诏,先帝第七子敏心肠歹毒,行事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觊觎皇位,结党营私,假传圣旨,祸乱朝廷,挟持天子,毒害父君,残害手足,此七大罪,罪罪当诛!现废其王位,降为庶人,交由大理寺听候发落。”
“孤倒要看看谁敢动孤,”卫卓尔不疾不徐的开口,“以新帝身份下诏?四哥,恐怕你还没有搞清楚眼下的情形!”卫卓尔勾起嘴角冷笑着展开了手中的绢帛,“孤手中的这份,是先帝的遗诏,先帝一早就将这诏书交由孤保存以防意外,只是大概父皇也没有料到,这意外竟然是他遗诏中亲封的继承人!恐怕连老九自己也不知道,否则他也不必多此一举逼宫篡位了!”
卫逍遥愣了一下,“先帝何时曾立下遗诏,孤身为太子怎的不知晓?”
“因为这是一道废太子令取贤人代之的诏书!”卫卓尔高举手中的遗诏冷声开口,“先帝遗诏在此,尔等还不跪下?”
卫逍遥犹豫着站在原地,他身后的一众将士也随着他长身而立。
“见遗诏如见先帝,四哥你如此可是大不敬之罪!”
“孤如何得知这遗诏是否是你伪造的?”
“待孤宣读完,可以交给四哥随意查验。”卫卓尔得意的道,“卫逍遥还不跪下接旨?”
卫逍遥迟疑了下,便要下跪,卫渚兮急忙开口道,“四哥你还真信他。”
——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卫渚兮身上,众人皆当卫渚兮已死,如今他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人前,难免要引起骚动。
然而,卫卓尔毕竟非寻常人,他只是愣了一瞬,便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讥笑着开口,“死而复生果然是九弟的拿手好戏啊。”
卫渚兮抱着林绾走到卫逍遥身边,将虚弱的林绾放在地上,卫逍遥下意识的便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林绾,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林绾身上,“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卫渚兮则在此时径直走到卫卓尔身前,几个敏王府的侍卫欲上前拦他,被他抬脚踹出几米远。
在卫卓尔身前站定,卫渚兮带着浓重的煞气冷冷开口,“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何况你费尽心机置我于死地,又劫持我妻子戕害她至如此地步,卫卓尔,今日不杀你,我卫渚兮便枉为人。”
说罢,卫渚兮咻的抽出缠在腰上的软剑,猝不及防的将剑插入了卫卓尔胸口。
“老九!你这是做什么?”卫逍遥面色微惊,然而碍于受伤的林绾,他并没来得及上前阻止。
卫卓尔抬手抓住插进他胸口的剑,显然也没想到卫渚兮会这么无所顾忌,“你竟敢当着这么多人下手,你不怕烙下心狠手辣的评断吗?”
卫渚兮冷笑着,“既然七哥你所犯之罪条条当诛,便不用麻烦大理寺,渚兮来替天行道就好了!”
卫卓尔抓住卫渚兮的衣领,在他洁白的衣衫上留下一抹血色的印迹,“卫渚兮,算你狠,孤不及你放得开!今日你既狠得下心亲手了结了孤,孤便在阴间等着看,你会如何料理了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