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威侯世子尚未娶亲就先纳妾的消息很快传遍丰都城,当人们得知这位妾室是曾经红极一时的艳妓何敏之时,这消息简直就像插上了翅膀一样飞进了大大小小的房间。
朝廷高官:
“都说虎父无犬子,这个靖威侯世子年纪轻轻如此放荡不羁,看来将来难当重任啊。”
“是啊,大人,也不知道靖威侯怎么能同意这桩婚事。”
“下官也百思不得其解……”
豪门命妇:
“姐姐,靖威侯世子要纳妾的事您可听说了?”
“哪儿能没有呢?这个世子贯来任意妄为,这次居然又和妓女……当初咱们家老爷还想着要说这门亲事呢,真是!”
“哎呦,可不是嘛,幸亏咱家姑娘没订下这门亲事。”
普通百姓:
“嘿,哥几个,那位春暖阁出来的姑娘何敏之,哎,就是大跳艳舞那个,搭上靖威侯府世子了!”
“是吗是吗?这个敏之姑娘真是…呵呵,有一套啊,把年轻公子哥迷得团团转。”
“我说这位世子也够有福气的,得了这么个人间尤物。”
“哈哈哈哈……”
靖威侯府:
庭院里张灯结彩,手捧着各色物件的下人在管家雷富的指挥下有序地布置着婚礼现场,人人脸上都洋溢着莫名的喜悦与兴奋。站在一旁的侯爷雷国丰看着久违的喜庆场面,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眼睛里充满了回忆与欣慰。
在喜娘的指引下,我提着喜服繁复的裙摆小心翼翼地跨过火盆,耳边充斥着鞭炮的劈啪声,以至于司仪唱了一句什么词也没听清。头上原本就沉重的发饰插满了富贵大气的金钗,直压得我脖颈发酸,头也摇摇晃晃的。心里暗暗抱怨古代女人结婚太辛苦,可是为了顾全侯府的脸面,我也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付这些礼节。
盖上了喜帕的我只能通过仅留的缝隙观察外边的动静,周边似乎围满了来吃喜酒的人。这些人都是由侯爷下帖请来的客人,想必不是高官也是显贵。于是我更是强迫自己尽量表现得中规中矩,像一个古时的大家闺秀。
不知走了多久,喜娘将一条红绸带塞在我手心里,我下意识地一接便感觉到绸带的另一头稳稳地拽在一人的手里。一双绣着金色蟠龙的玄色官鞋出现在视线里,一阵熟悉的感觉向我袭来,我心知此刻红绸的那头是雷子轩,是今晚全场最受瞩目的男人,是属于我的新郎官。从未有过的羞涩与幸福同时袭上心间。我静静地跟随我夫君的牵引,缓缓走向那个我从未设想过的成亲礼堂。
在司仪和喜娘的招呼下我俩顺利地完成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的仪式,在亲友的起哄声中,我感到眼前一亮,原来是子轩轻轻地揭起了我的盖头,他的眸子亮晶晶的,嘴角抿起坏坏的笑容。
他一身华贵的成亲礼服,长长的黑发用大红色镶明珠的束带高高束起,腰间系一根镶着羊脂玉玉片的红锦带。如果忽略掉他嘴角不怀好意的笑容,此刻的他绝对是个风度翩翩的绝世佳公子。
我也同样一身贵气的服饰,脸上妆容精致端庄,一双顾盼生辉的明眸在喜庆的烛光的照耀下更显精光四溢。因为正沉浸在新婚的幸福中,脸颊红扑扑的,气色绝佳。
“哎呀,你看侯府的这一对新人,可真是金童玉女啊。”
“老侯爷真是好福气呢!”
“……”
听着人们或真或假的赞叹、恭维,我俩相视一笑。
随着司仪一声“送入洞房”,整个屋子的人都突然爆发出一阵阵的哄闹声、鼓掌声。子轩和我被早已安排好的人连推带搡的推进了喜房。
在众人做戏样的推搡中,我瞥见了盛装出席的华姨娘,因为只是个妾,虽然名义上是长辈,却不能与侯爷并坐在高堂上接受新人的礼拜。她的神情似乎与喜气洋洋的礼堂格格不入,眼中凝聚着莫名寒意。
萧莫言今晚也来了,一袭普通的月白色长衫,头上一支绿翡翠簪子随意地束着发。见我回头,冲我露出了笑容。不知是不是错觉,萧莫言这一抹笑竟然显得那么无奈与忧伤。
这俩人的神色还没被我想明白,喜房的门就已经被重重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