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着清爽的香气,屋子里飘荡着渺渺薄烟,还有一阵阵水花激起的响动,萧莫言惬意的躺在特制的大木桶里,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散开,脸颊上、脖颈前散布着晶莹剔透的小水珠,勾人心魄的凤眼里流露出说不出的慵懒,这个男人用自己的姿态向世人述说着性感。
闭上眼,男人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叫他欲罢不能的容颜,初见时的娇憨,身处困境时的智慧,初为人妇的喜悦……何敏之的一颦一笑都深刻地印在萧莫言的脑海里,时不时地就会哼起她曾经唱过的那首惊世骇俗的歌曲,就是现在他也带着浅笑拍打着水花,手指间的频率俨然就是当初为她做鼓师的节奏。
那个时候她手把手地教着自己那略显奇特的鼓点,那个时候的她单纯快乐,经常笑着骂自己笨。渐渐地,萧莫言嘴角的笑容消失了,眼神也变得哀伤,后来那个叫雷子轩的男人出现了,他在自己的眼前将她拍下、带走,再见时,那个女子似乎只会对着他笑了,哦,不对,应该是所有的情绪都被他牵动,自己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他们。
拳头不知不觉地就狠狠地攥紧了,那双温柔的凤眼里闪烁着可怕的火光,有个声音在萧莫言的心中吼叫:“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是自己先遇上何敏之的,那个雷子轩不过是个放浪形骸的纨绔子弟!可是自己竟然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心爱的女人夺走!”
萧莫言的耳边充斥着她的声音,那一声声动情的呼唤,在自己的怀里喊得却都是那个男人的名字!
“啪!”的一声,萧莫言抬手对着水面就是一掌,掌风疾劲,转眼之间地上就多了一摊水迹。
肌肉结实的胸口剧烈地起伏,萧莫言闭上双眼,多年的隐忍功夫使得他从来都表现得淡然宁静,尤其是得到了先生的教导之后他便几乎从来不会有这种冲动的举动,可是,遇上了她,他便很自然地破了功,他原本以为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女子能够让他体验到嫉妒,可是,他错了,世间男女情关难过是百世不变的真理,即便是他,也逃不过这个痛苦的轮回。
只恨…只恨自己当初一念之差,硬生生失去了将她留在身边的机会,多少个黑夜,多少个白天,萧莫言总会孤独地假想着当初带走一代艳妓何敏之的是他……
这种揪心的感觉刺得让萧莫言无处可逃,他慢慢地沉入水里,是为了用生理上的窒息来忘却心里的憋闷,还是为了让泪水混入水里只有他自己才能够明白。
屋子里温暖如春,热气升腾的木桶后面是一株沧桑的梧桐树,此刻伴随着清冷的秋风有片片枯黄的枫叶盘旋落下,如诗如画的情景里萧莫言让这诗有了灵魂、让这画有了生命。
不知过了多久,一动不动的萧莫言叫人误以为时间已然停滞,可是,门轻轻地开了,光是听声音,萧莫言就知道来人是一名女子。
“萧大哥,萧大哥?”
女子清脆的嗓音里带着几分紧张和娇羞,萧莫言明媚的眼眸一转,然后出其不意地从木桶里跃身而出,挂在架子上的浴袍被他一扯,飞快地在身上裹好。
“紫珠,你怎么这个时候来?”萧莫言胸口袒露着一大片肌肤,湿漉漉的头发仍在滴着水珠,眼睛里是惯常的温柔。
“我…我……”紫珠一下子窘迫得说不出话来,脸色绯红,“不是,不是您叫我来找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