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轻轻地响了两声,一个白脸膛的小厮推门而入,这名小厮名唤雷浩,是雷子轩一行在路上捡来的,当时这小子身着破破烂烂的衣衫,为了偷一个馒头被打得半死不活。
待他进得门来,嗫嚅半天才把话说清楚,原来是魏启元想问问世子晚宴定在什么时辰。
雷子轩抚摸着那块温润的玉石,刚才还站在江离身边,在雷浩推门而入之际,却以极快的速度躺在了临近的书桌上,高高地翘着脚,一副标准的纨绔子弟架势。
江离扫一眼雷子轩的表情,知道该自己出声了,“世子爷舟车劳顿,还请魏大人妥善安排。”
“这……”身形单薄的雷浩眼神闪烁不定,刚刚当上侯府仆从的他比不得那些经验老道的家生子,明显还没有领会到主子的意思。
“好了,就说这么多,世子还需要好好休息。”江离生硬的语气里带着不悦。
年轻的小厮哆哆嗦嗦地点着头,像只受惊的小鹿一般向门外退去。他小心翼翼地阖上门扉,害怕一点点不妥的举止招惹了主子的嫌恶。
雷子轩将手中的折扇刷地一下打开,又慢慢地折起来,似乎沉浸在这个动作带来的乐趣当中,完全没有理会刚才那个闯进来的奴才,不过,作为一个习惯了被人伺候的世子,不去注意一个下人是十分平常的事情。反而是江离皱起了眉头,“这小子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世子的房间是他能随便进的吗?外边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好了,不用激动,雷浩不懂规矩以后慢慢调教就是了,外边的弟兄估计这些日子以来和他也熟悉了,才会……”
“若是如此,这怕外边的家伙才更是需要教训了。”江离像一块铁石般将世子的话硬邦邦地顶了回去。
雷子轩何许人也,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只想着防备外人,而眼前这个护卫却比自己想得还要周到。他将折扇紧捏在手中,慢慢地坐起身来,“依你所言,难道……”
“属下不敢妄言,只怕世子心中已有定夺。”
江离缓缓地说完这句话,然后意味深长地看向雷子轩,四目相对之际,一个答案隐隐在两人心中浮现——“内鬼”!当下这种情形的出现极有可能是内鬼所为!
秋日的黄昏,血红的残阳,静谧的宅院,聒噪的鸟雀,和百无聊赖的人,构成了一副意境幽远的美妙图景。
我斜倚在画廊的阑干边,从紫珠手中接过点心的碎屑,有一下没一下地往池塘里丢着,那些美丽的锦鲤是萧莫言特意差人从外面买来给我逗闷儿的,往前些说,就连这个池子也是他为了我特意新开凿的,还专门引流了高山上的泉水。
“小姐,小姐……”紫珠轻声唤我。
“嗯?怎么了?”我眯眯眼睛,把思绪从天边收回。
小丫头圆溜溜的眼睛里不知何时失去了天真的色彩,“小姐,你这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呢?”
看着她掩饰不住的忧愁,我竟有些害怕,“没有啊,呵呵,紫珠,你说,我们这一天天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呢?”
紫珠手中的碎屑掉了一地,“小姐,你这是……”
我勉强挤出笑容来,“没事啦,可能我天生就是劳碌命,这么闲着憋屈得慌。”
我不明说,但是紫珠怎么可能不明白,就连她也开始厌倦了这宛如囚禁般的生活。可是,萧莫言的安排总是有他的道理,何况我这身份……只怕是世人都以为靖威侯世子侧妃何敏之已经死于一场劫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