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暗暗叫苦：这女娃学了几个新词给我使这儿了。忙扯起僵硬的笑容又解释一通。
片刻的冷场让我心间颤抖，这些话对他们来说确实太……奇怪了。
雷子轩若有所思地说：“销售倒是不怕，就是这个…呃…新产品的宣发该怎么办呢？”
好险，原来他们没有起疑。我吁出一口气，“这个不怕，我早就想好了，咱们啦就找金妈妈搞宣发。”
此话一出，紫珠嘴唇微张，可怜的雷子轩刚喝下一口茶差点给噎死。倒是萧莫言的眼神中透出一种欣赏，他抿抿嘴角，从鼻子里发出声音，“嗯，不错，咱们敏之姑娘有这份胸襟和头脑，这笔生意我很看好。”
我赶紧顺着杆子巴结他：“呵呵，萧大哥就是爱开玩笑，生意好不好的还得仰仗您的关照呢。”说罢夸张地“哦嚯嚯嚯~”地大笑起来。
萧莫言见怪不怪地微笑，修长的手指捏住茶杯盖子贴着杯口优雅地划几下，轻轻嘬着茶水，抽空接我话茬，“何老板能不能好好说话呢？”
我腆着脸笑，“嘿嘿，那白矾……”
他眼皮也不抬，“你放心吧，我会保持给你供货的。”
“真的？萧大哥，谢谢你，你放心，你出了这么多力气，我不会让你吃亏的，我算你入股，每年给你分红。”我惊喜万分。
萧莫言轻轻摆手说：“这些东西我也没工夫弄懂，你看着给就行了。”
“那么，销售就由我来做吧，我在丰都还有几件小铺子。”雷子轩邀功似的冲我说，“何老板不给我也分点红？”
我轻笑，狠狠地对他挥了挥巴掌，他便也做出害怕的模样。
萧莫言脸上倏地掠过一道不明情绪，我刚刚察觉，他又换成了那张云淡风轻的脸，让我觉得刚才只是错觉。
第二天，我在紫珠的陪同下去了一趟怡春园，没费多少工夫就说服了那个贪财老妖婆。虽然过去结了梁子，但春暖阁毕竟靠我再次提升了“企业知名度”，卖女人的事业做得更红火了。这精明的妖婆想着我给她免费打扮姑娘还有钱收，刚见我时的那张臭脸也就乐得开了花。
谈好价钱，我和紫珠就忙活开了。那些姐儿们从来没见过这种事情，都很兴奋，排着队等我给她们染甲，她们的惊喜声、尖叫声把我的耳膜都要刺穿了。
很快，染甲就成了丰都的时尚。
雷子轩所谓的几件小铺子其实是城里有名的百货商铺，堪比我那个时空的大型连锁超市，因为前期宣发到位，销售渠道现成，我发明的新产品——丹蔻，广受欢迎。
因为不能一一给人染甲，我就在瓷瓶上贴了操作方法，类似于说明书。可就是这样，我和紫珠每天都还是忙得要死。每次做好一批货，刚一上架就被抢购得精光，好几次，萧莫言的白矾都差点跟不上市场需求。
由于这项技术只此一家，受好奇心和跟风心的强大影响，市场需求量也很大，丹蔻的价格节节攀升。在后来的半年里，我和紫珠乘热打铁地推出了几款新产品，丰富了丹蔻的颜色。再后来，光凭我俩已经无法满足市场的需求，我便又逐渐地培养了一些手巧的技工，俨然成立了一条成产流水线。我掌握着独家配方当起了老板，紫珠也当上了“车间主任。”
一年的光阴就在各种忙活中飞快地过去了。这天夜里，我躺在床上，回想往事时唏嘘万分，当年那个背着艳妓声名的何敏之已经成功洗白成了商界女强人，而平日里那些自命高洁的贵妇小姐们也跟在窑姐儿的屁股后面赶时髦。
靠着红火的丹蔻生意，我赚了个盆满钵满。曾今我也视金钱如粪土，但却是金钱让我在这个并不熟悉的世界里终于有了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