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来琢磨去,我还是去寻了富叔,摇晃着他的胳膊撒娇,“富叔,你能不能想法子让我出去?”
富叔费了好大劲儿才扒拉下我的爪子,脸颊上的肥肉一抖一抖地,“何姑娘,你…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世子他同意了?”
我心想你家世子怎么会同意,他巴不得我蒙在鼓里。可话不能这么说,我撇开话头,“富叔,你看如今我和子轩的事情大局已定,我已经快要成侯府的人了,还会生什么幺蛾子不成?难道你就忍心看我这样一朵娇艳的鲜花在形同牢笼的侯府里枯萎?”
富叔被我的比喻恶心得双下巴抖了抖,正要说话,被一道冷冷的声音打断了,“雷富,你让她出去,我靖威侯府不是牢笼。”
我俩转身一看,侯爷雷国丰一身玄色长袍,伫立在长廊的转角处。手上把玩着两个墨绿色的玉球,合着玉球转动的噼叭声,一双绣着蟠龙纹饰的官靴离我越来越近,我感到头上有汗开始滚动。
等侯爷在我眼前站定了,我仿佛等待法庭宣判一样低头垂首,等着聆听他的训话。
“你很想出去?”
我想点头,不知怎地脖子居然僵硬了,我暗骂自己没出息,竟给吓成这样。
“你可以出去,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呆在轩儿身边,做他的侧室,你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侯爷的声音似乎不像刚才那般冰冷,我抬头看时,他唇边难得一见地带着一丝微笑,“既然你可以令轩儿开心,留下你也没什么不可以。放心,我不会让轩儿的鲜花枯萎的。”
听见侯爷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我才找回了自己的身体,取出手绢揩头上的汗。
富叔也是长舒一口气,“何姑娘,你还真是好命,竟然歪打正着,得到了侯爷的恩准呢。”
我扯着嘴角嘿嘿两声,是啊,这一头汗,我真想好好感谢他老人家。
经过几天的观察,雷子轩几乎每日清晨就出门,他似乎刻意在避着我,不让我瞧见他的那副做派。晚上回来时,也总是要沐浴更衣了才来找我,亦或是干脆不来了。
这一日,我寻了个契机,换上一身白色圆领直缀,通身遍绣了银白闪亮的竹叶,腰间系一根藏青色腰带,腰带正中镶一枚圆润古朴的羊脂玉,戴一顶书生帽把头发藏好。又让紫珠装成我的小厮,在富叔的安排下,人不知鬼不觉的溜出了靖威侯府的大门。
突然离开禁锢多时的高墙,脚踩着自由的土地,望着蓝天白云,我有种人生在世犹如白驹过隙的错感,又有种历经沧海桑田后的幻觉。
回头望一眼气派的靖威侯府大门,我将内心刹那间涌起的复杂情绪压下,低头屈身坐进了紫珠叫来的马车。
“小哥,麻烦你费点儿心,跟上前边那辆马车。”
赶车的年轻小伙听了紫珠的吩咐,吆喝一声,“好嘞,您就看我的,驾~”
长鞭在空中空甩一下,那有灵性的马儿立刻领会到了主人的意思,高扬起前蹄嘶鸣。待鞭子轻抽在马儿臀部,我便感到整个车被大力向前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