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兔崽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华姨娘的嗓音一出现,众人的眼光便齐刷刷的向门边看去。雷沃一路推搡着她。
前些日子这个女人还是飞扬跋扈的姨娘,今日就弄得个披头散发,五花大绑,形容好似阶下囚。
侯爷雷国丰端坐高堂之上,那杯一直被他捧在手里的茶盅终于放下了,从他端起那杯茶,就没有沾湿过嘴皮,眼睛一直盯着门外。
他很纠结吧,纵横沙场大半辈子,杀敌无数,到了却没提防到这么一个小小妇人,叫她害得家破人亡。
如今终于到了复仇的时日了!雷国丰看似不动声色,内心实则波涛翻涌。
“贱妇,你可知罪?”
这是侯爷在问话,低沉的嗓音里不见悲喜。
“老爷,老爷,云华不知何罪之有?”
我坐在厅堂两侧的太师椅上侧目望去,这女人形容狼狈,却仍垂泪连连,企图打动枕边人。
可惜,雷国丰年岁渐长,头脑却不昏沉。
“云华,柯云华?你当真姓柯?”
这一声好似冬日里的闷雷,叫人听得心头一颤。站在堂下的雷家两兄弟纷纷转头看她,看她如何狡辩!
“老爷,您这是在说些什么呢?云华伺候了你这么长的日子,是个什么家底您还不清楚吗?”
“不知廉耻!”
子轩横眉冷对,目光如炬,“曾婉华,某帮会成员,在人安排之下,认了七年前因贪腐案下台的工部主事柯大人为父,改名柯云华,又凭借官家女子的身份进了靖威侯府。”
我看见华姨娘这子轩说这番话的时候低下了头,适时插口,“曾婉华,呵呵,原来此华姨娘非彼华姨娘。”
“曾婉华,你还有什么话讲?”侯爷又恢复了一贯的淡然。
“老爷,云华隐瞒身份并非所愿,乃是受人利用。我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当年夫人和烨世子的死与我无关呐!”
提及死去的两个亲人,气氛比刚才愈加凝重,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这个红口白牙说着谎话的女人身上,几乎要将她撕下一层皮。
“呵呵,我有说那件事与你有关吗?”
雷国丰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华姨娘那污秽的脸上甚至出现一丝喜色,可接下来的话又狠狠地将她打入地狱。
“你自己干什么不打自招呢?”
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狠角色,雷国丰一番话接连问下来,柯云华,或者说曾婉华的心理防线开始迸裂。
任凭她再如何掩饰,眼角眉梢还是带上了丝丝恐惧。
“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死烨儿?究竟是何人指使?快说!”雷国丰说起惨死的爱子,从喉咙里爆发出狮虎般的怒吼。
“没有人指使我这样做。”柯云华冷冷说着。
“事到如今,你还敢嘴硬?”雷子轩再也忍耐不了,上前对准她的肩头就是一脚,踢得她当场跌倒在地。
“好啊,堂堂靖威侯世子,居然想屈打成招。”
真不愧是华姨娘,这个关头还想抵赖。
“姨娘,”雷子珩拦住弟弟,冷静地说道:“你此番发射的毒针我已请专人鉴定过,与当初钉入小玉身体的无一不同,就连所淬之毒也是一样,天下断没有如此巧合之事。”
“呵呵,雷子珩,真是想不到,我居然会栽倒在你这里。”华姨娘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冷淡的审问自己的人,几日前还曾紧紧拥她入怀。
雷子珩躲闪着柯云华的目光,他瞧见那里闪烁着的泪光,心里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幸亏弟妹福大命大,你对她发出的毒针恰好打在衣服的铜饰上,只划破了一道小口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设想?雷子珩,你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我苦心孤诣的为你着想,你居然和别人联起手来对付我?”
华姨娘眼里的泪涌出来。
雷子珩闭上双眼,“我只求还我母亲一个清白。”
他口中的母亲并非已逝的大夫人,而是皈依佛门的岑姨娘。
“所以呢?所以你受伤是假的,船只坏了是假的,接近我也…是假的?”
说到最后一句,华姨娘的声音微微发颤。
雷子珩久久不吱声,倒是子轩冷冷一叱,“哼!你以为我大哥当真会喜欢你这个居心不轨的女人?这不过是计!”
“子轩……”
“计?呵呵…这么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个圈套,子珩?”
大家的目光重又聚到雷子珩身上,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话来,“是的,对你来说,这一切可能是个圈套,可对我们来说却是唯一解开谜题的途径,我们早就料到了今天的局面,没有证据的话不能贸然抓你,只能出此下策,逼你自己露出狐狸尾巴。是的,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这个计划的开端。我利用你的感情,获得你的信任,一步一步将你推入预先设定的圈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