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要入冬了,丰都的冬天寒风凛冽,自小在南方长大的我很是不适应这干冷的气候。也不知道是不是与受伤有关,比往日里愈加畏寒。
紫珠贴心地为我披上一件软毛织锦披风,我很喜欢这种毛茸茸的感觉,披在身上不轻不重的还很温暖。
“小姐,炉子已经生好了,你赶紧过来暖暖手。”紫珠一边烧火,一边唤我。
我懒懒地回一句,“这会子才什么时候啊,就生起火了,你可叫我怎么过冬呢?”
紫珠没好气地拉起我的手,“小姐,咱姑爷可特地吩咐过了,别让您着凉,你就别端着了,逞那份强干啥?再委屈了自己个儿,瞧,你这手都这冰了。”
我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在火炉边,舒舒服服地取起暖来。不一会儿,眼皮就感到酸涩,意识沉沉的,很快就眯着了。
紫珠摇摇头,拿一件厚厚的袄子给我严严实实地盖好,又往火炉里前几块上好的石炭,轻轻掩门出去。
我突然就回到了家里,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着,我陪爸爸坐在沙发上看他最爱的抗战片,满屋子都是枪炮声。直到我俩领略到老妈的“枪炮声”,屁股才离开沙发去满是油烟的厨房帮忙。吃过饭,我就去楼下去逗逗门卫养的狗,每次它都摇首摆尾的对我表示友好,嗯?今天怎么还舔上了?
脸被舔得好痒啊,这种触觉越来越真实,我慢慢地睁开眼睛,原来我真的被舔,只是“作案”的不是什么狗,而是一只色迷迷的老虎!我气哼哼地往他头上一敲,“干吗呢?你把我吵醒了!”
他孩子气地揉着自己的头,嘟哝道:“小气。”
被打的小老虎一身银白色蝠纹紧身袍子,眼角眉梢不经意流露的温柔气质,让我经不住要赞叹一声好个翩翩少年郎。
“这会子怎么有空回来?”我准备起身给他斟一杯热茶。
他按住我的肩头,“只是回来取东西,顺便看看你,既然你还困着就再眯会儿吧。”他笑眯眯地摸摸我的脸,很满意我脸上日渐丰腴的肉肉。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屋里依然温暖安宁,我却已是睡意全无,梦里熟悉的生活场景让我一下子失魂落魄起来。人越是在安稳的环境里越是容易伤感,处在紧张担忧的情景之下反而无暇细思。
那一日,大哥暗送字条给我,为了诱使柯云华上钩,我不得不以身犯险。大哥为了保障我的安全,告诉我在听到了密语后才能依计行事。也多亏大哥考虑周到,我才在江离的庇佑下死里逃生,那句“年该月值”正是约定密语。
想起落水的情景,我慢慢拉出挂在颈上的红玉,玉色温润,玉质通透。只是玉里有一丝细细的纹路,好似血痕。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连我这个它多年的主人也是最近才发现。
这块玉是从前在南京灵谷寺上香时,得高僧所赐,一直随身佩戴并未发现有何神奇,怎么突然之间就展现出了神奇的灵力?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隐约觉得这块不简单的玉石或许能帮助我回到属于我的时空。
回去吗?那么子轩怎么办呢?紫珠呢?还有,还有卓清,她又该怎么办呢?
拼命地摇头,似乎想摆脱脑中纠缠不清的杂念,我吐出一口浊气,把颈间的红绳紧了紧,用厚厚的衣裳把红玉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