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住!反了你了!”侯爷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浑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场,“你们到底要瞒我到何时?!”
“她!”手指向我,“这个你心心念念的女人,背着你干的事情你都知道的吧?还要袒护她吗?”
雷子轩身形顿了顿,面对父亲的指责无力替我辩驳。
“你们怎么能这样任意妄为?难道要让侯府的子嗣无以为继吗?这样的你对得起你母亲的在天之灵吗?”侯爷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情绪波动很大,胸口剧烈起伏着。
提及母亲,雷子轩的桀骜顷刻间化去几分。
见儿子的态度似有所松动,雷国丰重又坐下,换了一种动之以情的语气:“子轩啊,为父老了,今后侯府还得靠你和子珩挑起来,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侯府考虑啊。”
侯爷的话句句在理,在这个男人可以多妻多子的时代,以雷子轩的身份地位,我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反对他纳妾。何况,我还有着这样一个令人无法置信的秘密。
不忍心看他父子俩再起争执,我缓缓开口:“妾身替世子谢过侯爷美意,今后就让静娴妹妹到沐云院来侍奉吧。”
刚才还几欲落泪的庄静娴万万想不到我竟会出口替她说话,立马又转悲为喜了,眼巴巴地看着雷子轩。
“敏之,你!”雷子轩怒目圆睁,满脸的震惊和失落。
子轩,我何尝不懂得你的心思,可是眼下若是再违抗侯爷的意思,岂不是让你落了个不孝的罪名。何况,我真的不确定是不是能一直留在你的身边,或许让你接受其他女人,而我接受那样的你,对我们未尝不是一种好的选择。想到这一层,我暂时抛却了现代人对小三插足的态度。
心疼痛到无法呼吸,嘴也僵硬了,我木然地说着不久前才从昭阳公主那里学来的话:“长者赐,不能辞!”
“难得敏之通情达理,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侯爷斩钉截铁地替我们做出了安排。
雷子轩脚步踉跄地行到我身边,眼神透出绝望的哀伤,“长者赐,不能辞?好一个长者赐不能辞!何敏之,你究竟是要将我置于何处?”
看着他这样痛苦,我又如何好过,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经过这一遭,他怕是更要误会我了吧?他怕是更要离我远去了吧?我的心仿佛被放在冰火两重天之中煎熬,谁会想要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呢?可是,我却不得不逼迫自己接受这个现实,甚至不得不为了他的将来而逼迫他也接受。
眼见着我口中呐呐不能言,雷子轩终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了。
头昏昏沉沉的,这一睡,又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天色灰暗得如同我的心情。那个女人已经在南院安置了下来,侯爷在家中简单地主持过仪式,算是给了她名分。如今她是侯府里的小娴姨娘了,除了没有像我这样好运气地获封妃位,其他吃穿用度没有什么不同。院里一些见风使舵的下人更是将她伺候得周到到家。
“小姐,该摆饭了,你起身吧。”紫珠拍着我的身子唤我。
“不用摆了,反正也只是我自己吃,你拣几样我爱吃的菜让人送进来吧。”我眯着眼有气无力地说着。
久久地,紫珠轻轻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出了房门。
听见房门轻轻阖上的声响,我才又睁开双眼,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沉溺在雷子轩的柔情里,弄得现在自己进退两难。如果不沉溺在他的柔情里,不交付出自己的一颗真心,到了能够回去自己时空的那一天,我就不会有那么重的牵绊。何敏之,你还是一个自私的人呢,你在无助之际接受了他的感情,现在又因为害怕自己将来会受到伤害而后悔?还要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将他推向别的女人?难道这就是你的本性?
我反复诘问着自己,心底一个小小的声音无力地反驳着:不,不是这样的,我们的感情是自然的、是纯粹的!可是我们面临的问题也是实实在在的。我到底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