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威侯府。
雷子轩在卧房里坐立不安,雷国丰跟雷子珩平白无故地消失数日,回府后也不与自己打声招呼。那几日他们在做些什么?难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很明显,事情并不像萧景毓想象的那那般顺利。
门吱呀一声,神经敏感的雷子轩禁不住猛地抬头对上一双惊愕的眼睛。
“怎……怎么了?子轩?”
喜梅姨娘手托茶盘,一时不知该如何行事。
“我吓到你了吗?”雷子轩勉强扯起笑容来,语气温和:“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心浮气躁。”
见雷子轩恢复常色,喜梅才快步走到他身前,放下手中的茶盘,将茶端到雷子轩手上,“这是我亲手为你沏的龙井茶。”
雷子轩点点头,带着笑意去喝茶。
“怎么了?不喜欢吗?”细心的喜梅察觉到雷子轩的笑容僵住。
“不,不是……”雷子轩眼睛飞速地眨动着,“是,是这茶太烫,舌头都给烫麻了。”
“啊?”喜梅一声惊呼,“呀,怪我,怪我,我应该先凉一会儿的,我马上给你倒点儿凉水来,你等一等。”
雷子轩看着喜梅一阵风似的旋出门,脸上的表情彻底奔溃掉,原来不是茶太烫,而是他发现自己的味觉彻底消失了。身体一天天在衰败,雷子轩明白自己可能时日无多了。
“喜梅,对不起,奈何我不是他……”一行清泪从他灰暗的脸颊滚下来。
祈丰院,靖威侯阴沉着脸,想来稳重老练的他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憋在胸口的怒火呼之欲出。想不到纵横捭阖大半辈子,居然会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上,自己嫡亲的儿子一个被毒杀另一个又被人悄无声息的替换掉,真把他当成年老昏聩的病猫了!
雷子珩紧跟着父亲,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无论如何都不不能想象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而且入住侯府的这位一举手一投足都与二弟有八九分神似。
眼见得父亲径直往沐云院走去,他慌得拉扯住老爷子的衣袖,“父亲,您意欲何为?”
靖威侯浑浊的老眼中射出一道精光,冷冷道:“你觉得呢?”
憨直的雷家大爷连忙劝道:“父亲,不可,眼下不能打草惊蛇。”
“哼,为父还要你来教?”言罢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雷子珩愣愣地张大嘴,见父亲走远了又急急撵上。
进得沐云院,雷国丰略微沉吟一番,拔腿往书房走去。
守在书房门外的沉香瞥见侯爷的身影,神色慌张地跪下:“奴婢给老爷、大爷请安!”
“这么大声干吗?”
雷国丰低沉的嗓音带着隐隐的威严,这时房间里发出一阵慌乱的动静。
雷子珩不由地皱起眉头,抬腿往里走,“三弟,你在干吗?父亲来了,还不快点出来?”
“大爷,大爷……”跪在地上的沉香这时居然不顾尊卑地去扯雷子珩的腿。
“放肆,贱婢!”雷子珩口中大骂一句,倒也没有像一些主子那样朝沉香踹去,只猛一下挣脱沉香的双手,推开房门。
“这……”
前一刻还威风凛凛的参将眨眼间面红耳赤,原来他这个“三弟”正在屋里与喜梅做那等销魂蚀骨之事。两人衣衫不整,喜梅香肩半露,里面的肚兜隐约可见,下半截裙子被搂至腰间,露出白花花的大腿。颇具英名的世子爷则忙不迭系着腰间玉带。
“子轩,还不赶紧出来?”
雷国丰的口气听不出喜恶,雷子轩却听得心头一跳,他敏感地察觉到这老头对自己的态度隐约有点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