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从它尖牙利嘴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让我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黄大仙替人办事常常会提出常人难以答应的要求,有许多人甚至将性命搭了进去。
我嘴唇一抖:“你该不会是想要了我的命吧?”
“嘻嘻嘻……”
黄皮子笑得眼泪快要流出来,我却听得一阵阵恶寒。这情景太过怪异了些,不过到现在还有什么奇闻怪事不能接受呢?自己都是个奇异的存在。
“姐姐,你多心了,只要你以后多多教导我做人的规矩就好。”
原来是这个,我放心了,“好,小皮,姐姐应下你这个请求了,打今天起咱们就算是好朋友,咱们人类最讲究朋友有难两肋插刀的义气,你就从这个学起。”
小皮点点头:“姐姐尽管吩咐。”
哟,小家伙还挺上道,我神色一正,一字一顿地对它说:“等下次那位姑娘再来的时候,你跟着她,务必弄清楚她的身份和现状。”
萧景毓锦衣华服,头戴玉冠,薄薄的嘴唇紧紧抿起,狭长的凤眼隐隐带上疲倦。
他挥退了身后的侍从,大步踏进寝殿,随手拔下翡翠玉簪,一手扯掉玉冠,狠狠往地上一砸,精致的玉冠噔地一声,淬出星星点点的玉沫子。
段一辰脸色发青,怪不得萧景毓动了怒气。神丰帝昨日夜里病况危机,众人急匆匆地入宫面圣,一众的皇子殿门外跪了一溜,唯独三皇子萧景翊得以入内,两个时辰之后,神丰帝病情好转,竟当场许诺要立萧景翊为储君。
穿戴的整整齐齐的朝服在萧景毓愤怒的撕扯下瞬间变得歪七扭八,多少年了段一辰还是第一次看见这般放浪形骸的四皇子。
“为什么?为什么?”萧景毓怒火中烧,一把拂去了书案上的纸笔,上好的砚台在地上滴溜溜一滚,漆黑的墨汁洒了一地。
“凭什么,父皇独独对他恩宠有加?我在殿外跪了整整一夜都未曾得以面圣。难道在父皇的眼里我跟那些酒囊饭袋是一样的吗?呵呵呵,凭什么?凭什么我就得老老实实地跪在殿下服服帖帖地叩首?承认他的储君地位?”
段一辰默默地看着自己的爱徒释放情绪,他不着急说话,心中慢慢地思索着对策。
那阵夹杂了憋屈的狂躁过去之后,萧景毓动也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屈辱、不甘、愤怒统统化作了浓得化不开的哀愁。
片刻之后,萧景毓解开外袍,随意理一理散乱的长发,重又恢复平日里那个云淡风轻、温润如玉的潇洒公子。唇角带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景毓失礼,叫先生见笑了。”
“老夫敢问四皇子,这样的事情今后你还能容忍吗?”
萧景毓猛地抬头,好看的剑眉蹙起,声音里透出一股威严:“先生此言何意?”
“四皇子若是再不下定决心,今日之事往后必将再现!”
段一辰回以重重一击,震得萧景毓情不自禁站起来。
“景毓,你莫怪师傅出言不逊,”段一辰慢悠悠踱步过来,轻轻拍拍萧景毓的肩膀,“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了,你千万千万不能优柔寡断呐。”
萧景毓目光一闪,落在段一辰脸上的眼神变得深刻硬朗。“先生,烦请你替我将徐凛唤来。”冷冰冰的嗓音停顿片刻,“哦不,还是由我亲自上门去拜访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