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妈妈,欧洲那边的工程不能间断。”乔浩龙的声音有些沙哑,乔太太的话勾起了往事。触到他内心最软弱的地方。
“不是就好,挂电话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能一工作了就不吃饭。”乔太太叮嘱道。乔浩龙其实不是她养子,是她的亲生儿子。这个秘密她守了三十三年,只有她和她去世的丈夫知道。
“嗯,知道了。”乔浩龙轻声说道。
在乔太太的眼里,他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乖巧。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全国初、高中毕业生,大都响应毛主席、党中央关于“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的号召,上山下乡。全国先后有一千三百多万初、高中毕业生,到农村去劳动锻炼。
当时中央规定,父母身边只有一个孩子的,可以不下乡而留城分配工作。
而她家有四个兄弟姐妹,没有逃过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命运。从初中到大学的大部分城市青年,在统一安排下到农村去,从事农业劳动。一开始是住在老乡家里,后来成立了青年点,就集体居住在青年点里。
下乡的日子艰苦,她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纤弱地身体摇摇欲坠。忽然一个小伙子上前扶住她,就这样她在那里认识一个勤快,朴实,善良的农村小伙子。他很总在她困难的时候挺身而出,让她感动不已。很快他们恋爱了。
一九七八年的春天,国务院批转了有关知识青年的文件,放宽了下乡知青由于健康原因和家庭困难而返回城市的条件。在知青返城的大潮中,小伙子知道已留不住城里姑娘的心了,临走前他帮她收拾好行李,她在他家吃了最后一顿饭。小伙子的父亲说:“走吧,如果有缘,你们是夫妻,如果没缘,也是没办法的事。”乔太太和一同回城的知青坐上拖拉机时她哭得很伤心。因为那时她已经怀有身孕了,她不敢告诉小伙子,怕说了就要留在那个偏辟的地方一辈子,永远也不能返城了。她做出了自私的决定,独自生下这么孩子。
对她来说,那一段爱情是刻骨铭心的。在拖拉机上她伤心地哭到晕了。后来被人送到医院去了,还在医院里陪了她一天一夜。那个人就是乔浩龙现在的养父。
一辈子的爱情都太沉重了。
挂了电话后,乔浩龙站起身夺过沈玉滢的报纸说:“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还我。”沈玉滢也站了起来,想夺回报纸。可乔浩龙收到身后去,不给她。她绕过饭桌上前准备夺里报纸,乔浩龙一米八几的个子把报纸举得高高的。虽然一米六几的的她不算矮,但是一跳一跳地就是够不到。沈玉滢脚一踩在椅子的横梢上,双手终于够到他的手臂。他手手臂太粗了,两只手才能抓住。刚想夺回报纸,鞋子一滑,她率到他的怀里去了。
乔浩龙抱着她,低头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放开我啦。”沈玉滢挣脱出他的怀抱。
“好心没好报,会遭雷劈的。”乔浩龙说道。
“我宁愿被雷劈死。”沈玉滢生气地说。
乔浩龙看着生气的她开怀地笑了,他现在觉得就是什么都不做,能和她拌嘴,也是件幸福的事。原来幸福是这么简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