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暖阳在SPR的见习生活全面启动,由于谷衣衣他们的热心帮助,沈暖阳已经对自己的‘本职’工作游刃有余。
在谷衣衣的耐心指导下,像红外线摄像机、超高感度摄像机这种夜晚使用的仪器,沈暖阳已经不再感到束手无策,而对于安装麦克、小型雷达这种技术,沈暖阳也已经驾轻就熟。
虽然还不能跟随小恋他们实际侦查案件,但像这样自己待在SPR总部,为他们准备材料,装卸器材,沈暖阳已经觉得很知足了。因为这样沈暖阳可以每天见到那个人,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说过几句话,甚至连正式的自我介绍都没有。
除了打杂跑腿的工作之外,沈暖阳一有时间就泡在SPR的图书室里。那里有各种各样的关于灵异、巫术、超自然现象的书籍。沈暖阳像着了迷一般,全神贯注的阅读着,平生第一次体会到置身书海的畅快淋漓感。
其实,像这样废寝忘食地恶补超自然心理方面知识的人,不止沈暖阳一个,还有另外一个——陆洋。如果说沈暖阳是拼命三郎的话,那么陆洋可以称之为‘达摩’级的人物,也正因为如此,沈暖阳封这个还有点羞涩腼腆灵为‘达摩陆洋’。
这天是周日,SPR空无一人。大家到底在忙什么,沈暖阳不得而知。她还是和往常一样,早早地来到SPR,简单打扫整理了一下之后,就消失在图书室中。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快点变强,这样才能帮助大家。’沈暖阳在心中暗下决心。
“陆洋,这种速度能够跟得上吗?”每翻动一页,沈暖阳就会询问对方一次。
而对方只是嗫嚅地嗯一句,便不再说话。
对于陆洋这孩子,就在几天前,沈暖阳对他也只是知道名字而已。有几次沈暖阳试探地寻问他的死因或是有关身世的事情,对方只是沉默不语,亦或是自怨自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这种事情发生几次之后,关于那个话题沈暖阳便不再提起。
但这些天沈暖阳发现,只要是自己接触到有关‘狩灵师’的事情,体内的那个灵就会精神抖擞起来,抑郁沉闷的气息也渐渐消失,沈暖阳感觉自己好像歪打正着般地找到了突破口。
在翻看书本之时,沈暖阳不觉想起前几天的事情。
送走郝辛秋之后,沈暖阳回到住处,突然开口道:“陆洋,我们一起来做见习生吧。”
语音刚落,沈暖阳感觉体内的气流慌乱地震颤着,然后又平心静气地再次询问道:“陆洋,我们一起成为狩灵师,可以吗?”
这次,体内的气息如平静的湖面,表面没有半点涟漪,但沈暖阳知道那‘人’的内心深处早已波涛汹涌。
“陆洋,听得见吗?陆洋?陆洋?……”
沈暖阳的每次呼唤都如同向陆洋内心投掷一颗石子。那死气沉沉的湖面在石子的激荡下,泛起阵阵涟漪。起初,那涟漪很微弱,随着接连不断地激荡,涟漪渐渐扩大,最后变成了惊涛骇浪,与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波涛汹涌交相辉映,喷薄而出——“我要成为狩灵师!”这是陆洋吼出的一句话,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所有的意念都注入那七个字里。
“暖阳……”一个嗫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沈暖阳从回忆中拉回来。
“嗯?”
“那个……那个……看完了……这一页。”
“哦,抱歉抱歉,真是对不起,陆洋,我刚才走神了。”沈暖阳挠挠额前的头发,不好意思地说道,然后赶紧将书本翻到下一页。
“那个,”
“怎么了吗?陆洋?”
“那个,就我陆洋就好。我们是朋友。”
“嗯,好的,陆洋。”
虽然只是一个称呼,但沈暖阳感觉自己与那个少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了。她一直在等待这一刻,等待那少年想自己打开心扉的那一刻。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虽然对话的方式还有点生涩,但那个叫陆洋的,终于有了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生机与活力。
“沈暖阳,我其实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我其实……”
“陆洋,不要勉强自己,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没有必要太在意。我们只要把握住现在就可以。”感觉对方好像有难言之隐,沈暖阳细心安慰道。
“可是那件事是我人生的起点,同时也是我在世上的终点。如果连我最信赖的唯一的朋友,我都无法吐露心声的话,我觉得自己没有办法继续前进。”
‘最信赖的,唯一的,朋友!?’沈暖阳被深深震撼着,平生第一次有人把这三个意义重大的词叠加在她身上。
‘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沈暖阳内心纠结不已。
能在陆洋心中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沈暖阳自然欣喜不已。可转而想象陆洋以前孤寂落寞的身影,沈暖阳的内心又充满辛酸和苦楚。
‘唯有此,我还要听下去吗?我真的能承受得住那份悲凉吗?’沈暖阳在心中纠结着。
当沈暖阳还在替陆洋的过去而伤心时,陆洋接下来的话,却把沈暖阳推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我,差点害死SPR的人,尤其是那个叫谷衣衣的。就算这样,沈暖阳还是会愿意……愿意和我一起见习,一起成为狩灵师吗?”陆洋说话的声音颤抖不已。
‘他在说什么?害死SPR的人?那么……’沈暖阳不敢想下去,手中的书本早已掉落在地上,而体内的那个声音早已销声匿迹。
“沈暖阳又在这里看书啊,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要坐在地上,很凉的。”谷衣衣推门而入,见席地而坐的沈暖阳,不免又发起牢骚。
“啊?哦嗯。”沈暖阳慌张起身,将书放回原处,但思绪还停留在陆洋刚才的话语中,不觉精神有点恍惚。
“谷衣衣……”沈暖阳突然叫住旁边的女孩儿。
‘尤其是那个叫谷衣衣的’陆洋的这句话让沈暖阳耿耿于怀。
‘但问出口真的好吗?要是陆洋的死真的跟SPR有关系,我、、我该怎么做?’沈暖阳难以下定决心。
“沈暖阳,有什么事吗?哪里不舒服吗?你的脸色很差哎。”谷衣衣观察到沈暖阳的异样,担心的询问道。
“没,没有。可能是在屋里太久了,大脑有点缺氧吧。”沈暖阳勉强地笑笑,转而又询问道:“谷衣衣,你们以前接的案子有备份档案吗?”
“有,在林那里。他刚回来,要不要我……”
还未等谷衣衣说完,沈暖阳早已冲到了林办公室门前。
虽然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人,但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沈暖阳现在只想知道陆洋和SPR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一边是把自己当做‘最信赖的唯一的朋友’的‘人’,一边是愿意为自己两肋插刀的团队,还有那个人……“呼呼……呼……”沈暖阳整理一下思绪,叩响了林的房门。
“请进!”
听见那熟悉的声音,沈暖阳难掩心中的焦虑与不安,但还是硬着头皮推门而入。
来到林的办公桌前,沈暖阳没有抬头与对方对视,只是低头看着攥紧的拳头,嗫嚅地说道:“那个,林桑,我……我可不可以看一下你们以前处理的案件的档案或者是卷宗,从去年一月份开始的。”
对方没有回话,只是起身走到对面的书桌前,而后沈暖阳就听到啪啪啪啪敲击键盘的声音。而一直低着头的沈暖阳能够听到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你要的东西在对面的电脑里,那是备份,原稿已经存档了。所以看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弄丢了。”沈暖阳没有从对方的语气中感觉出任何的异样。
“谢……谢谢。”
沈暖阳低着头,逃命般坐在电脑前,眼睛盯着屏幕,但心跳还是乱得一塌糊涂,之后就听到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房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
“吁……”沈暖阳长嘘一口气,如释重负般,顿时轻松了不少。
沈暖阳迅速地拖动着鼠标,查看着自己想要的信息。
由地基下沉造成的‘恶灵满屋’假象的事件;森下典子委托的‘人偶’事件;汤浅中学的‘放学后的诅咒者’事件;公园的诡异事件;东条神父委托的‘圣诞节’事件……“有了,”沈暖阳在心中激动地叫道。
沈暖阳思忖再三还是点开那个文件夹,映入眼帘的标题是「被禁止的游戏」
绿陵中学出现奇怪现象:LL教室出现小孩子的幽灵,打不开的储物柜,不知何时变得四分五裂的人性模型,音乐室的怪声,保健室里从里面数第二张床上突然发现会有人谁在上面……
原因是九月自杀的一年级学生陆洋,利用毫不知情的学生发动蛊毒——诅咒的一种,预要咒杀王秀明老师引起……“王秀明吗?”
想起那个名字,沈暖阳不免眉头紧皱。
“陆洋!王老师对你做了什么?”沈暖阳询问着,但还是一片沉寂。
也许是对着电脑的时间太久了,沈暖阳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她捏捏发酸的鼻梁,趴在桌上静静等待着体内的那个少年,希望对方能有所回应。
“陆洋,不要躲着我了。我刚才会震惊,是因为我以为是SPR的人把你害死的,才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伤心了吗?对不起。陆洋……”沈暖阳伏在桌上嘴里嘟嘟囔囔的,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最后迷迷糊糊地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