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能感应到他的不适,瞬间蜡烛熄灭几根,灯光迷离昏暗。他微笑道:“楼主果然神机妙算。这是三千两。我的房间呢?”
眼看大厅尽头的金线刺绣屏风上投上浅淡的黑影,便从衣服里掏出一个荷包向那里扔去。
“公子过誉,在下也不过做小本生意。”那影子袅袅婷婷地扭动,藕臂轻抬那荷包便落到手中。
“蛊奴自会带公子小姐前往厢房。”那人轻声道,嗓音突然嘶哑了不少,挥挥手,便有一个面色蜡黄,神情四肢僵硬的男子,向他们走来,手里握着把精光闪闪的钥匙。
轩辕皓华心中一惊,将冷画汀抱在身上,微微后退几步,不觉对他有了戒备之心。
“客官,请随小的来。”那人微微躬腰,做了个请的姿势,轩辕皓华微微。皱眉,感觉像是在和一个死人交谈,刚想说些什么,抬眼却见那道屏风早已撤走,留下后面与其他客栈无异的桌椅。
只好抱着冷画汀随那蛊奴走上吱吱呀呀的楼梯。
“便是这里。饭菜药品均在桌上,详细请见桌上锦签。”蛊奴打开门,蜡烛呲啦一声点燃。蛊奴做好嘱咐的事,便谦恭地弯下腰,将钥匙放在桌上,退出去掩上门。
轩辕皓华转身,将冷画汀放在床铺上,用被子将她裹得如同一个粽子般,然后坐在桌子上,看着桌上整齐的金疮药、纱布和四菜一汤,不觉皱了皱眉头。
这个客栈,诡异得让人心寒。
他不知赤凰儿从何处为他们寻得这处地方,倒是听闻她道,只需银子便有照顾周到,应用齐全的厢房。
照顾周到,应用齐全。
周到得令人胆战,齐全得令人心寒。
警惕地拔出银针在每盘饭菜中各个试了试,见并未变黑,便举箸准备开食,可举到一半,筷子突然停在空中,随即落下,慢慢地将饭菜捯入口中。
吃饱饭,轻轻上前解下床帷
便坐在木桌后面轻轻撕开衣服,白皙如玉的皮肤上一道刀伤鲜血四溢,些许烂肉往外翻,沾到衣襟上,一片鲜红。
他拿起桌上的药瓶,警惕闻了闻,想必他们若是肯害自己,方才便可动手,用不着如今下毒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况且,赤凰儿寻的客栈,他有足够的理由去信任。
药末撒到伤口上,竟迅速融进伤口中,烂肉遇上粉末突然嘶嘶嘶地化为脓水,纷纷外溢。
这治疗方式已是十分惊人,且疼痛感更是与平常药更为疼痛百倍。
轩辕皓华紧咬牙关,抓住地毯的双手青筋暴起,额上汗珠纷纷滚落,与血混合在一起,渗入伤口,咸丝丝的,如同在伤口上撒盐一般,更疼三分。
正当他疼痛得几近昏迷之时,却依稀听见有人走动的声音,抓住腰间挂的斑驳缺口断剑,想使脑袋清醒一些,提高警惕,却发觉自己连举剑往身上割开口子的力气都没有。
他费尽最后一丝力气,半睁开眼,看见一个影子,袅袅婷婷,纤细柔弱,折在面前的衣柜上。
那人轻轻将他身上衣布掀开,与皮肉脓水分离开,细指轻捻,他顿觉胸口清凉一片,可还是半分力气都没有,只得半靠在桌子上。
那人好像并不打算如此,一块绸布湿漉漉地扫过皮肤,停在伤口上却是火辣辣如同灼烧般的痛,浅淡香气钻入鼻子,他才知那是上好的桂花酿,本以为这就完了,却感到一阵刺痛,仿佛有什么细小的东西穿透了皮肉,接着又穿一下,又一下,那下刺之时还带着些许颤抖,每一针又如此犹豫。
疼。他好不容易恢复的力气又全部使在抓住地毯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