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木屋里在宁静的静里又响起了“怦怦”的拍门声。“汪汪,汪汪”也许这是这敲门声惊醒了那狗的睡眠,那狗朝敲门的男子狂吠了起来。
“谁啊,这深更半夜。”屋里醒起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冬英,冬英,你快点起来,我老婆要生了。”
“哦,来了来了。你在外面等一下。”被拍房门的屋里灯亮起来。同时,房间里也传出来被称为姚冬英的声音。
姚冬英是全村唯一的接生婆,她差不多有五十岁左右。她同其他村里的中老年妇女一样,穿着朴素,为人热情,敢怒敢恨。由于她接生技术好,村里谁要生小孩子,都是叫她过来接生。
姚冬英穿好衣服后,就拿着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来到了那中年男子的家。
“哎哟,哎哟,痛死我啦,痛死我啦。天啊,你就让我去死吧,痛死我啦。”一个中年妇女躺在床上不断呻吟着,其悲惨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给人以一种寒颤的感觉。
“没事,你再坚持一下,孩子很快就可以生出来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女不断的安慰着那个呻吟的中年妇女,那老年妇女拿着毛巾不断的擦拭着那中年妇女不断冒出的汗,同时她嘴巴里不断的唠叨“这该怎么办,盐水都破了四个五钟头,那孩子怎么还不生下来。上天保佑,上天保佑,我儿媳妇母子平安。”
“冬英,你终于来啦,给她看看吧。盐水都破了好久了,还没有看到孩子出来。”那个老年妇女着急的说着。
“你怎么不早叫我啊?”姚冬英大声的对那老年妇女喊道,然后她蹲下身子,轻轻的拿起被子,“我看一下。”冬英仔细看着那个不断呻吟的妇女的下体,和拿着一个不知什么仪器在那妇女身肚子里听了听。
“没事,快生了。”
“那就好那就好。菩萨保佑,菩萨保佑。”那老年妇女两手掌合在一起,对着天小声的嚷嚷道。
“你要用力啊。孩子快生出来了。”姚冬英用力的掰开那妇女的大腿,在她的帮助下,小孩子的头伸了出来,而后那小孩子整个身子也掉了出来了。
“妈呀,怎么生了个女妖怪出来。”田英大叫一声。
“怎么啦?”那中年男子走进屋里往床上一看,只见自己的老婆生下了那个小孩子,脸颊两边出现了两块深红色的胎记,而且那深红色胎记里出现了细细的小点,而且头发又黑又长。
“段元,我看这个孩子不能要,我接生了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景。”姚冬英看着那婴儿,两只手不断的发抖着。
“哇……哇……”那小孩子生下来便哇哇的哭得不停。也许她是为自己的即将结束生命的命运而大吼不公平。
“这,这。”那个老年妇女面对此情景,也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办。“算了,还是留下来吧。”
“那好吧。”说来奇怪,就在冬英给那小孩子擦身子时,那小孩子居然不哭了,而且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直看着屋里的人。
小孩子没有哭后,整个屋子也就安静了下来了。肖段元母子俩都在看着姚冬英在给小孩穿衣服。
待姚冬英小孩子穿好衣服,让肖段元的母亲抱走小孩子后,姚冬英准备给那中年妇女拿擦洗下身,可是只见那个中年妇女紧闭着双眼,而且脸上没有了一丝血色。
“亲爱的,你怎么啦。”肖段元看着那中年妇女静静的躺在床上,他一下子冲到床边,用力的摇着那中年妇女的肩膀。
“孩子……孩子他……他爹,我……我……恐怕不……不行了,你……你要好……好好的……带……带好孩子,这是……是我们结婚……结婚近十年来才……才得到了一个孩子。”那中年妇女断断续续说完这些话后,头一歪就断气了,同时,在她的脸上淌出了一滴泪水,此泪水也不知是她的遗憾,还是她的不舍。
“不要啊,你不要啊,你走了,我和孩子可怎么办啊?”肖段元看着没有气息的爱人,他也不顾情面,一下子大声的哭了出来。肖段元的母亲看着那直挺挺的儿媳妇,她也一下子用那种闽南山歌腔调边哭边唱了起来。
“儿媳妇啊,你怎么这样就走了呢?你嫁到我们家这么久,也没有让你过上好日子啊,儿媳妇啊,你进门来这么久,自己都舍不得吃上好吃的,一有好吃的,都是先给我们老人吃。而自己都是吃不好吃的。”那老年妇女边唱边哭着,当然,她唱的都是儿媳妇来时如何如何的孝敬老人,如何如何的贤慧,“儿媳妇啊,你既然要走了,就一路上走好啊,你在天之灵,要好好保佑你的老公啊,要好好的保佑你的孩子啊。儿媳妇啊,我们明天会给你烧很多钱啊,你在阴间里要好好的花啊,要过上好日子啊。儿媳妇啊,为娘的,是真的舍不得你走啊。”
“没想到啊,孩子生下来好,她却走了。”姚冬英不断说着。同时,她脸上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哇……哇……”那小孩子听到一屋子的人都在哭,也知是她肚子饿了,还是什么原因,她也跟着哇哇的大声哭了起来。
“段元啊,我看这孩子不能要了,我看这孩子是克人命,她一出生,大人就没了,以后还不知会不会克你的命。再说你没有女人,也没办法带这小孩子。我看还是把孩子扔到山上算了。”冬英对那中年男子说着。
“呜……呜……”也许是过度伤心,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那中年男子扒在那中年妇女的身上,点了点头。
看了那男子点头后,姚冬英就抱着哇哇哭个不停的婴儿就往门口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