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这里,不碰你。”叶纷飞如是说。
“先适应适应。”
“就是说结婚也有缓刑期的是吧?”
“不是。”
叶纷飞严肃的说:“缓刑期中如果不犯错误,那是可是减免处罚的,我们的结局却是已经板上钉钉,不能做任何改变。”
“那,就是说结婚也有试用期?”
“更不是。”
叶纷飞曼斯条理道:“试用期内是双方都可以随便解除合同的,而我们,签的这是不可撤销不可解除的无固定期限的永久合同。”
“哦,那就是让我先实习实习?”
“这次答对了。”
叶纷飞微笑着说:“这是一个延时类锦囊,你放心,在这一轮里,我是不会结算的。”
就是温水煮青蛙了。
要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将我视为囊中之物啊?
就不怕我安装加一码,让你探囊取物这个锦囊无效作废!
生气无用,反驳无效,你这是生生逼我上梁山嘛。
逃,一定要逃,在他安装减一码之前。
“不要想着往外面乱跑,”叶纷飞看穿了她的心思,“你太没有防人之心,根本不知道自己出去有多危险。”
再危险也比躺在你这个定时炸弹身边好。
离你只有不到一手臂都不到的距离。
你得天独厚的连犯罪预备动作都不用做啊!
就算是守株待兔人家那兔子之前还是完整的吧,我呢?还得把自己脱好了打上蝴蝶结放在你面前!
我简直就是那自己给自己掏内脏刮鳞片的鱼!
逃,怎么样都得逃!
一夜睡得战战兢兢。
叶纷飞翻个身都能吓出她一头冷汗。
他亲过她的,完全不需要任何征兆不需要任何铺垫他随时就可以,就可能这么对她。
蜷缩在床的最边边上,悬崖勒马的状态,打个盹都有可能掉下去,但她竟然一直保持。
被子完全盖不严,于是到早上就开始一个劲打喷嚏。
叶纷飞被她惊醒,伸过一只手来。
只听尖叫一声,紧接着“啪嗒”,她终于还是掉了下去。
叶纷飞急忙过来扶她起来,只感觉到她浑身冰冷,清鼻涕不停,肯定是感冒了。
却是带着哭腔不让叶纷飞扶:“你说你不碰我的!”
纯属被吓掉下去的。
叶纷飞哭笑不得:“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
叶未秧憋屈生气一夜未眠加上感冒汇集在一起终于生平第一次爆发了:“不用你管!大骗子!大混蛋!我讨厌你!”
叶纷飞的身体猛的震颤一下。
默默拿过被子裹到她身上,再起身去拿温度计,递给她:“自己量。”
叶未秧不接,就那样偎在地上,鼻子一抽一抽。
叶纷飞也坐了下来,嘴角反而挑起一丝笑容:“现在还只是感冒,再坐下去你就可能要发烧,你一发烧一迷糊就爱往我怀里钻,以前我不会怎么样,以后,我却不能保证了。”
叶未秧急忙夺过温度计,忙不迭往自己腋下一插。
叶纷飞轻笑一下:“我去给你弄早点,你量好了就穿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又是这种波澜不惊的口气。
是不是不看到我拼死力搏,你就意识不到我也是个有独立意识的生命体?
讨厌……要不是我不知道什么叫拼死力搏,我肯定早就搏给你看了!
到医院开了药,叶纷飞正打算送她回家,李嫣然来电话:“叶总,风起航已经到了,正在你办公室等你。”
叶纷飞想了想,回头看叶未秧:“秧秧,能自己打车回家吗?”
叶未秧有气无力的接一句:“抢钱的力气没有,掏钱的力气还是有的。”
叶纷飞笑了:“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出租车载着叶未秧到了一个红灯路口,却突然有人把车门一拉坐了上来,痞里痞气的说:“师傅,搭个顺风车。”
师傅似乎习以为常:“没看见路口有交警吗。”
那人不以为意:“那是我哥们儿!”
往叶未秧这里一看,他乐了:“魏秧秧!怎么又是你。”
叶未秧定眼一看,是那天的魏生。
跟他礼貌微笑:“好巧,那天多谢你救我,改天请你吃饭吧。”
魏生一拍腿:“别改天啊,多少青春年华都是这么被改过去了,就今天了,师傅,前面路口右转,我知道一家螃蟹特好吃。”
叶未秧下意识的摸摸口袋,那里面只有叶纷飞给她装的一百块钱打的费。
立刻不好意思:“我今天出来没带钱……”
魏生有点奇怪的看着她:“叶纷飞那么有钱,怎么老把你穷成这样?看你这惨白样儿,他是不是虐待你啊?”
叶未秧一怔,眼泪不知怎么的就簌簌落了下来,委屈的人最怕人问,那时的泪腺可是被打了鸡血一样异常兴奋的。
魏生急了:“别……你别哭啊……得得,这顿我请,走,找个地方跟我说说,那家伙怎么欺负你了?”
叶未秧就点了一碗白粥。
魏生有点不能理解:“你就吃这个?我请客哎,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吃多少就捞多少了。”
叶未秧举着自己的脑袋:“啥也不想吃。”
魏生看着菜谱:“那给你来碗龟苓膏吧,好歹看着是固体。”
叶未秧吃一口,皱着眉头差点吐出来,吐出来又觉得不好看,一时绷在嘴里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魏生看着难受:“吃不下去就吐出来,这又不是我做的,不用给我面子。”
叶未秧还是吐了出来:“怎么这么苦……”
魏生好笑:“龟苓膏不苦什么苦?”
叶未秧不信:“我吃的龟苓膏都是奶味的。”
魏生了然,找服务员过来:“麻烦给这份龟苓膏加点椰奶加点蜂蜜。”
叶未秧有点傻了,难道之前叶纷飞给她弄龟苓膏之前都加过东西的?
叶未秧从小最怕吃苦味的东西。
小时候有一次喝中药,从嘴里喝下去立刻就从鼻子里呛出来,喝多少呛多少,加上眼泪,口腔鼻腔眼睛,整个脸都在往外渗漏。
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叶纷飞见状立刻大冬天的晚上十点多冒着雪去医院给她换成西药,那时候他还没车,回来的时候眉毛都结了冰。
叶未秧回想着,突然心里隐隐的疼。
他是真的疼她,一点都没掺假兑水。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
魏生看着她的表情:“还没说那家伙呢,要不要帮你修理修理他?”
叶未秧一愣,修理?
魏生亮了亮肌肉:“咱这块头,瘦肉率比双汇要求的高多了。”
叶未秧急忙摇头:“不不!他没欺负我。”
魏生皱眉:“没欺负你你把自己哭成金鱼眼?”
叶未秧默不作声,家丑怎么也不可外扬吧。
而且……要不要这么明显的说人家金鱼眼?
魏生看她不想说,也不勉强:“要不,我带你出去玩两天,散散心?”
出去?早就想出去了。
可是……这个人,十年未见,可以信任么?
魏生看着她犹豫的脸,乐了:“你怕我把你卖了?就你这重量也卖不出好价钱啊。”
叶未秧立刻为自己的多虑不好意思:“不是,是觉得太麻烦你了……”
魏生豪气的拍拍自己胸口:“都是孤儿院出来的,别人眼里咱是没家人的,咱自己就彼此当家人呗,你跟我出去玩,那就是回娘家了。”
家人……这个词,真好听。
风起航一页一页翻着合作开发协议书,笑了:“叶总就是会做生意,这种地也敢拿来卖。”
叶纷飞淡淡笑:“补个差价把土地性质一变就完了,地永远是地,能在上面盖房子建商业区的地,这一点风总比我明白。”
风起航喝一口咖啡:“就算是能变,北环那块也不值这个价。”
叶纷飞拿出一叠资料给他:“这是政府转移老福林商业街的批文,新的福林商业街已经在这块地附近建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寸土寸金不敢说,但肯定,随便一个车库改装成门面都够一个小康家庭生活了。”
风起航悠然道:“明摆着说,这么好的事情,你会让给我吗?”
叶纷飞笑了:“那要看做长线还是短线,正式合作开发是钱来得多,但周期肯定很长,而我们这次正好有另外有一个项目比这个更大,更需要资金,比较之下,只能先舍掉这块肥肉了。”
风起航想了想:“价格方面,我还需要报一下董事会,毕竟你的出价太高。”
叶纷飞轻松的口吻:“没关系,风总考虑。但这个价格,我相信很多人都愿意接受。”
将风起航送到门外,叶纷飞立刻打电话给业务部林祥:“小林,给风起航派来那个卧底传个口信,就说我们这段时间资金紧缺,公司可能要裁员。”
风起航坐上自己的车,给助理打电话:“帮我查查老福林街转移的事情。”
身边的秘书帮他把烟点上:“风总信不过叶纷飞?”
风起航轻哼一声:“那个老狐狸,从来都没人能从他嘴里抢得过肥肉,他会那么轻易给我?”
秘书不解:“这么高的价,他肯定也不亏啊。”
风启航吐一口烟:“老福林街真的搬到那里的话,那的地能比现在的价再高上一倍。”
秘书恍然:“那……他可能真的需要资金周转呢?”
风启航淡淡道:“所以才要找人调查一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一支烟没抽完,就接到自己卧底的电话:“风总,辉煌要裁员,说是公司资金链出了问题。”
风起航喜上眉梢,掐灭烟头:“叶纷飞,你也有等着用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