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未秧果然抽中的一个匪夷所思的题目:论法律与道德
叶未秧看到题目就懵了:法律是什么东东?我目前为止脑子里仅有的概念只有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再无其他了……道德就更空洞了好不好?什么叫道德我不知道,但出这个题目的人肯定不道德!
叶纷飞听到这个题目的时候心里舒了一口气,这么有深度的东西从来都是专家才有资格讨论的,以这个题目为书名的书到处可见,全部是晦涩难懂的砖头丛书,没几个人会去看,更何况阅读水平还处于漫画和作文书之流的叶未秧。
一号人员已经开始奉命干扰叶未秧了,坐到她的身边不停的开始问她问:“同学,上面那个同学说的environment是什么意思?”
“同学,statute是什么意思?”
“同学,lesbian又是什么意思?”
“同学……”
叶未秧刚开始还回答两个,后面就只能说:“对不起我在准备演讲,你能不能先记下来,等会再问我……”
当然无用,还是被骚扰。
叶未秧只好自己起身坐到另一个位置,一号亦步亦趋的跟了过来:“同学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叶未秧忍了忍,心里说我何止是讨厌你,简直想灭了你。
嘴上咽了咽气:“请你不要跟着我行吗?”
一号表示很为难:“你要是告诉我了,那我不就不跟着你了嘛,你看我一个文盲,跑过来听这种比赛本来就很难能可贵了,讲又不会讲,听又听不懂,要是连这点点支持都再没有的话,你要我怎么面对以后的生活?”
叶未秧受不了了:“你听不懂还跑过来做什么?”
一号很有上进心的表情:“现在听不懂不代表以后听不懂,现在不会讲不代表以后不会讲,我相信总有一天,我可以放飞我理想的翅膀,在梦想的蓝天上翱翔!”
几分钟的准备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叶未秧脸上果然带着没什么信心的表情。
叶纷飞看着来自一号人员打过来的胜利手势,稍微点了点头。
以那孩子的临场反应能力和心理素质,这个阻碍应该不小了。
时间到,准备上场。
叶未秧却刚一起身就被二号人员撞了个正着。
二号人员端的茶水立刻都泼到了叶未秧的身上,他急忙掏出纸巾帮叶未秧擦,叶未秧似乎被烫到了,不停的对着自己胸膛吹气。
叶纷飞看到了,皱眉:“你们弄的多热的水?是不是烫到她了?”
罗欣也不敢问,先行遮掩:“肯定不烫,他们心里有数的。”
心里想的却是,废话,泡茶的水能不烫吗?
做戏也要做的有点真实感嘛,艺术总要有人牺牲。
叶纷飞略有些不悦:“没轻没重!”
叶未秧忍着疼,站到了台上,一脸紧张和尴尬,还全然不知道更大的麻烦还在等待着她。
罗欣在问:“三号人员准备是否到位?”
三号人员已经等在在后场那边了:“准备到位。”
叶未秧自己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开始演讲:“我曾经一度差点成为被法律所制裁的人,只是因为有人不道德的陷害。幸好有我哥哥,是他在关键时刻挽救了我……”
突然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过之后,麦克风很精准的在预定时间坏掉,三号人员向罗欣汇报:“任务完成。”
罗欣也松了口气,向叶纷飞做了个胜利的手势,搞定!
虽然之前诸多坎坷,但终究还是在最关键的时刻保质完成了任务。
他感慨的想,我堂堂电子信息技术专业的高材生,到了一个自以为很有前途的企业里,结果做的都是这些没前途工作,时至今日,容易嘛我。
叶纷飞却只是看着台上着急而无助的叶未秧,有点急促的说:“弄好,给我快点弄好。”
罗欣呆住:“为什么?”
我大老远得跑过来,而且还折腾了那么久,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竟然只是为了将一个麦恶意弄坏再修好?
叶纷飞没什么表情:“因为我突然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罗欣郁结:“三号都已经撤离了——难道还等在那里被人发现吗?我最多就是让剩下的备用方案停止使用而已。”
叶纷飞皱着眉头:“那就停止一切干扰,作为热心观众去尽量配合主办方好好解决这个问题。”
罗欣无语:“你不怕她拿了钱再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念头了?”
叶纷飞突然变得什么都无所谓一样:“现在,什么都比不上她的演讲主题重要。”
再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也都是后话,总有办法去解决,而错过了她在这种情况下关于他的演讲,以后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此刻坐在会场最不起眼的角落,看得到叶未秧,叶未秧却看不到他,这和他们之间的感情表象恰恰相反。一直以来,他都是将情感表露无遗的那一方,而叶未秧,却从来都没有向他表露过什么。
尽管他以强有力的自信支撑着两个人的情感,却始终都觉得,那不是该有的状态。
在她眼里,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他一直都不能确切的知道。
她对他,究竟是感激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还是,会有那么一点点,他所希望的爱?
罗欣扶额:“你是一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啊叶大总裁!你就那么需要一个小姑娘的认同感吗?”
叶纷飞淡淡嗯一声:“现在站在顶端食物链的男人在要求你积极配合,有问题?”
那边会场的主持人却已经找来另外一只备用的麦递给叶未秧,并且安慰她:“没事没事,你的时间重新开始计算。”
叶未秧在这一系列窘态之后似乎反而平静下来了——都已经如此了,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
叶纷飞看到她有了新麦,松了口气,凝神去听。
叶未秧深呼吸几口气,开始继续说:“我无法从一个专业的角度去理解法律,更无法从一个高尚的层面去理解道德,但作为一个曾经的受害人,我只是很想感谢我的哥哥。法律是如此的讲究证据,如果没有证据,无论你用道德的谴责还是良心的呼唤,都没有人可以在那个时间拯救你。我感谢我的哥哥,是因为在所有人都开始怀疑我,当法律准确惩罚我,当道德开始俯视我,当我孤立弱小的面对这个社会最强和最广的规范的时候,只有他站在我的身后,只有他相信我同时有能力帮我解决这一切。法律要怎样规定,道德观会怎么被引领,这都是我们左右不了的事情,但我们可以做的,是学会珍惜那些当法律这个用来保护整个社会的规范都不能够保护你的时候,愿意挺身而出,保护你的人。”
罗欣在下面喃喃道:“说的真好,不过……小姐你珍惜的方式就是离家出走吗?”
回头看了看叶纷飞,那家伙果然一本正经的表情,全然不顾事实是自己正悲催的面对着人家的不珍惜。
“罗欣,”他竟然还在一本正经的下达命令,“现在交给你一个新的任务。”
窗外的阳光明亮的铺在李小龙的脸上,加上药物的作用,在他微闭上的眼睑那里形成一面耀眼的墙。
却丝毫不影响他马上就要进入昏睡了。
岳磊坐到他床前试探他:“李小龙?Bruce Lee?”
李小龙感觉有什么可以拉伸的东西在自己脑海里不断的变换着形状,身体就像进入了异次元空间,耳朵里能听到的声音都似是来自遥不可及的外太空一般。
他含糊不清的木了一声:“你……是谁……”
岳磊扶了扶自己头上的绷带:“我是拉登,你的忠实粉丝。”
李小龙说:“木……”
似乎是有个印象那个人已经死了吧……但,这个奇异的空间,又似乎不是以自己残乱的记忆为基础去构架的……
岳磊凑近他的耳朵:“你家地址多少,我要把我最新研究的成果寄到你家里去!”
李小龙说:“什么……成……果?”
岳磊理所当然的口气:“当然是炸弹——模型啦!”
李小龙好像很欣喜:“谢……谢……”
岳磊说:“不客气,谁让你是我偶像呢,地址,你家地址!”
李小龙模模糊糊的说:“弗罗里达州……迈阿密……”
岳磊打断他:“中国地址!不是说你老家!”
李小龙木一声:“金……麟……公寓……C座……201……”
岳磊飞速的记下来,然后一拳敲向李小龙英俊的鼻子:“好了偶像,你可以去死了!”
叶未秧上台领奖的时候,台下突然轰动了。
从会场入口那里,几个人抬着一个用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制成的心字进了比赛区,然后跟正主持会场秩序的主管耳语了几句,便走上演讲台,径直走向叶未秧:“您好,这是叶纷飞先生为了庆贺你获得一等奖而特意献给您的。”
台下立刻一阵尖叫和口哨,一些女生已经是羡慕的差点流口水了:“这种层次的比赛都还要送这么多花的男人,该多有钱啊……”
叶未秧却似乎很为难的看着那些花:“他有没有跟你们交代……等下怎么帮我把这个拿回去?”
抬花的人愣了愣:“没有。我们只负责送花。”
叶未秧干笑一声:“那我可以不签收吗?”
叶纷飞立刻示意罗欣。
罗欣急忙站了起来,大声说:“叶未秧同学,叶总交代了让我们等下送你回家。”
台下又是一阵尖叫和叫好。
叶未秧这才看到罗欣,干咳一声,为结束这个场面迅速的签了字,心里想的是,我宁可他给我折现。
每次都把钱花在不必要的东西上面,却就是不肯给我。
不要指望这种程度就能让我回心转意,我抗恩情的能力不行,抗狗血的能力还是有的!
岳磊找来一顶鸭舌帽带着,挡住自己头上那些绷带,然后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自言自语的说:“男人就是脸上有几道疤才看着充满野性的魅力。”
自我安慰完毕,掏出电话打给古雁翎:“我已经成功获取敌人的情报,现在正式向你申请说好的——机会。”
古雁翎那边却没好气:“我在观看叶未秧比赛呢——现在已经比完了,正高调的张扬的炫富的领奖……我的意思是,你的情报获取的太晚了。”
岳磊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等下你要跟踪她?”
古雁翎且一声:“太天真了,没听到我说高调的炫富的张扬的领奖吗?除了叶纷飞,谁能制造出这种场面?我怀疑这里为数不多的观众里面有五分之一都是他的人,起哄和尖叫都那么恰如其分,我都还没反应过来!”
岳磊没听明白:“什么意思,这和她住在哪里有什么关系?”
古雁翎没好气:“废话!能随意在她的身边安插这么多人的人,还能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吗?他早就知道了!”
岳磊终于听明白了:“你是说……我白挨了这一拳的吗?”
我可是鼻血都流了一两啊!
古雁翎听到这话立刻皱眉:“怎么你又挨打了?严重不严重?”
岳磊鼻子本来就酸,听了这话赶紧不失时机的撒娇:“痛……痛死了……”
古雁翎有点急了:“你等着,我现在马上过来。”
岳磊挂上电话,一脸不可思议的幸福,她马上……过来?
他用尽一切办法都赢得不了她的一句好话的时候,竟然因为他留了几滴鼻血,她就马上过来?
天气预报明明说今天有雨。
但从早上到中午,天却晴朗的云都很少见,偶尔几朵丝状的飘在那里,含蓄的提醒着自己的存在。
在夏天,晴朗的意思就热。
叶未秧刚一出会场就有流汗的冲动,遮着眼睛望着涎着脸赖在天上的大太阳,痛心疾首的骂了一句,想想要是走到公车站还得两站路,最少要流出二两汗,狠狠心还是走向那辆传说中专门等待自己的车。
在心里叹了口气,说什么自己没有受诱惑,明明连一台空调车都抵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