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跟着君凛寒也来到了那个弄堂,望着紧紧抱着无念像是抱着珍爱之物的安阳,垂在袖子下的手紧紧攥成拳,那像是找回了心爱之物的画面刺痛了他的心,为什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满目的不敢相信,微微颤抖的身子,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君凛寒的双眸。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也许明了在恒云国男子相恋是困难重重的,便有了一丝的怜悯。若能规劝成功那也就少了一次悲剧的发生,只是……君凛寒深深看了一眼柳风,那眼眸中尽是对无念的浓浓恨意。
看到千皓月和小枫的出现,君凛寒也顾不得身边的柳风会怎样了,走过去和千皓月会合。望着弯着星眸的千皓月君凛寒也露出了浅笑,只是这笑里有着一丝苦涩。早就注意到皓月的星眸是如此清澈得毫无杂质,如此的星眸明明应该能够看到自己的倒影的,却从来也有出现在皓月的眼眸中。不,不止是自己的没有,每一个与他对视的人皆没有出现在他的眼眸中。
君凛寒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在意这事,好似在千皓月眼眸中找不到自己,自己就变得很奇怪。
君凛寒抬眸却见程诗郁也是微皱眉宇,想必他也发现了这奇怪的现象了吧?
君凛寒与程诗郁过于炙热的视线让千皓月微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了,故而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收敛些,不知道人还以为你们有断袖分桃之嫌。”
“皓月兄知道我们心中所想?”
千皓月点点头,说道:“此事结束,我会如实相告的。”
安阳抱着昏迷的无念坐在地上,只除了那断断续续的道歉声仿佛就是一尊雕像。
“皓月!”
千皓月执起无念的手把脉,安阳才有了一丝的动静,神情有些焦急地问:“念儿他怎么样了?”
“打击过大又心存心结,地上湿气重你且抱着他回去,若是再有什么邪风入体就没法子根治了。”
“什么?!”这下安阳的反应更加大了,没有第三个字从他嘴里溢出来,抱起无念越过君凛寒离开弄堂。
千皓月给了程诗郁一个眼色,拉着君凛寒带着小枫且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柳风,跟随安阳的步子离去。
那个人是故意带着阳来街上的,那个人认识千皓月,他们是一伙的!他们这是在帮无念,我不会放弃的!阳是我一个人的,在他带自己到安府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不,应是在阳将自己从山贼的手中就下时便已经是属于自己的了。
在微风中站了许久的柳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转身离开之际眼眸里多了一份坚定还有一份阴狠。
为了让无念能够早早得到救治,安阳连轻功也用上了,让看到如此慌乱的主子的安然吓了一大跳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然却在看到主子怀里的无念之时,顿时放松了紧张的心情。
主子还是舍不得无念这乖巧的孩子啊!
安府中有一处特殊的院落,名为留念。这院落是半年前建造完成的而这名却是前几日才定下的,除了安然只有那个得宠的柳风才晓得这院落的特别之处。
安阳抱着无念进入留念,轻轻拂过无念遮脸的丝发温柔地说:“这里是给未来城主夫人居住的,也是给念儿居住的。念儿,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布置呢?它还在等着它的主人来布置呢?一定要快些醒过来哦!醒来布置我们的家!”
“千公子,求你一定要治好念儿,无论要我付出何代价!”
无论要我付出何代价!
无论要我付出何代价……九个字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砸向柳风的脑海。
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踏入这留念居而今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苦涩的笑容在唇边荡漾开去。
阳,你可知道我也是如此深爱着你,也要不惜一切代价地留住你?自私也好无情也罢,无念留不得。
爱生恨,爱多深恨亦多深!深陷爱恨看不穿三人之伤甚过一人之伤,便注定了孽缘之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却问有多少人甘愿成为那旁观者?
“这本就因我而起自然会医治!”
“你……”安阳微皱眉有些生气想要问千皓月原由却被君凛寒阻了话语,“安阳,当务之急便是救醒无念!”
千皓月不曾想到无念的心伤会如此之重,莫非这就是师傅所说的爱?被所爱之人所伤,轻者遍体鳞伤重者了却此生。
有那么一瞬间千皓月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不应该点穿这一件事情,让那三人陷入名为爱的困境。
千皓月执笔写了一张药方交给君凛寒,说道:“刚刚给他喂了入梦,少说需要三四个时辰才会醒来,待他醒来就给他服下这药。要是想要无念完全清醒那么就是安城主的事情了。”
外伤、内伤易治,心伤难医!解铃还需系铃人,心病还须心药医!
安阳差遣安然去抓药自己守着无念,现在的他恨不得一刻也不离开无念。双眸凝视着昏迷的无念,握着无念略带冰冷的手,问身后的千皓月:“为何如此?”
淡淡的语气分不清是否存着埋怨。
“只不过是为了帮他而已。”淡淡的回答听不出是忧是喜,“每个人都有拥有幸福的权力,无论富贵贫贱。无念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而我不过是拨开了他内心的迷雾让他看清了心中所要的。只是,我没有料到他竟然会如此的自卑才会伤得如此重,这是我的过失。在我们哪里没有尊卑之分,即便是下人也给与同等的尊重,或许正因为此才会预料不到这样的结果。”
“皓月兄无需自责,虽然无念受了这些苦但我相信阳会好好待他的。若没有你无念恐怕会在这安府当一辈子的小厮。”
“有时,我宁愿他当着一辈子的下人,然后娶妻生子!而不是躺着聊无声息的样子!”轻灵的声音随着千皓月的离开而留下,那种淡淡的忧愁与歉然的感觉使得留下的人无法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