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司马浦远在这个偏院里看着司马素仪吃着奶妈喂得奶后,很快便进入了梦乡。那小嘴忽然一咧,嘴边的酒窝浅显出来,好生让人看着入迷。可能是遗传梦宜的长相吧,这素仪虽还很小,但是这眼眉倒是看不出什么大的端倪来,但是这酒窝,这迷人的酒窝是他心爱的梦宜才有的,每每他都会陶醉在梦宜的笑容里,只因那深深的酒窝,笑起来是那么的单纯可人。
妇人,也就是司马素仪的奶妈李氏,轻声对司马浦远道:“老爷,小姐已经睡着了,刚才你哄了她那么久,应该乏了吧。”司马浦远道:“无妨,我再多看一下这孩子。”李氏笑道:“小姐可从来没有那么粘人呢,就连我这个奶妈也惭愧得紧,看来孩子还是认亲的。”
司马浦远笑道:“奶妈,素仪就要辛苦你了,梦宜走得早,这孩子没有娘亲甚是可怜,而我也是时常听候皇上指派,要完成各种任务的,常常不着府中。你就多担待点吧。”
奶妈李氏激动答道:“老爷严重了,夫人生前就对奴婢不薄,这份恩情奴婢时刻铭记在心呐,照顾素仪小姐那是理所应当,没什么辛苦而言的。老爷就放心吧,奴婢就把素仪小姐当作自己的亲闺女一样好生照料的。”司马浦远无言,深深的。点了点头,表示对李氏的感激。
一盏茶功夫,司马浦远便起身弄了弄衣服上的褶皱,欲走出去西厢院。李氏行了一个礼,看着那玄色高大背影,心里面满满的是激动和幸福,或许是因为她的素仪小姐并没有被他彻底忘记吧,看着他能冰释前嫌的抱起和三夫人生的孩子,李氏好生激动哇。
就当李氏百感交集之时,司马浦远转过头,折回了几步,李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马上反应过来,司马浦远出声道:“奶妈,你过几日到账房拿点银子补补,这样才能有好的奶源喂养素仪。”李氏点头如蒜,一番感恩戴德后,司马浦远就走了出去。看着这个高大帅气的背影,李氏心里的某根弦似乎触动了,这般痴情男子,如果她有梦宜夫人的这般福分那该是多好啊,只可惜,她也是福薄之人呐,嫁了个丈夫无所事事,还染上各种恶习,吃喝嫖赌样样精通齐全,这样普通的百姓家庭,只靠她一个女人去维系,实在是困苦不堪。最为可怜的还是那夭折的孩子,出生百日就因染上恶疾,没有及时送医而撒手离去,让她这个为娘亲的苦不堪言。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的把他生出来,谁知道最好还是抵不过上苍的一句话,便让阎罗王收了去,也罢也罢,只怪那孩子福薄,与她无缘吧。现在的她,已经把司马素仪看待成了自己的孩子,毕竟填补了那份空缺的母爱。唯有这样,她每每撕碎的了心,才不会那么痛。
李氏看着司马素仪的这般可人模样,心里自是安慰。希望这样可以告慰夫人的在天之灵吧。
董怡春回到东厢院后,径自闷着一股气,难以泄愤。三岁的司马婉仪跑来绕到母亲身旁,奶声奶气的喊道:“娘,陪婉儿玩,”语毕还一手拉扯着董怡春的衣襟。董怡春正在气头上,哪管得了孩子呢,单手推着孩子,“去去去,一边玩去,娘亲没有心情陪你玩,让哥哥陪你玩吧。”
那料粘人的司马婉仪根本不闻所动,还是赖上去缠着母亲。这毕竟三岁孩子,那懂得那么多,只知道要粘着最为亲密的娘亲。董怡春情急之下,杏眼圆睁,着实把婉仪给吓哭了。这女人,连自己的孩子都能这般吓得要死要活的,看来心肠不是一般的狠呐。这时,董怡春听着这烦人的哭声,不竟想起了刚才那个小杂种也是这么大哭大闹的,结果众人都拗不过她那个性子,唯有司马浦远,她这个爹爹亲手一抱,就立马止住了哭声。到底是他生的,连这个权利都赋予了。董怡春忍不住埋怨道:“哭什么哭,有本事让你爹抱你哄你。奶妈,快点带二小姐下去喂奶,哭的心烦死了。”奶妈放下手中尿布,赶紧上前一把抱住了婉仪,边哄着边说:“小姐,乖,奶妈带你去吃好吃的,乖噢。”
董怡春看着奶妈把自己的女儿带了下去,心下竟有点愧疚之心,自己的女儿她都这般不耐烦,她还怎能操持这个家呢,她毕竟是司马浦远的正房,说明白点吧,就是整个将军府除了他司马浦远,就只剩她,董怡春可以说话做主了,必须要有点女主人的风范才行。不过刚才奶妈的那句话倒是让她有了一个好思绪。连连喊来了奶妈,“奶妈奶妈,过来一下。”
奶妈抱着婉仪走了过来,问道:“夫人,有什么事吗?”董怡春问道:“现在婉儿食量怎么样,怎么日渐消瘦了呢?”奶妈有恃无恐,答道:“小姐现在渐渐不喂奶了,喝点稀粥和流质的食物。她现在在学走路阶段,难免会有点消瘦。”董怡春对这些事情都一概不懂的,毕竟她只负责生孩子,喂养孩子那是奶妈的事情了,连忙又问道,你现在可还有奶水?”奶妈有点吞吐道:“如果继续不断奶的话,就还会有,夫人,婉仪小姐还要继续喂奶吗?”
董怡春漆黑的眼眸噙了一抹光,俨然一副奸样。道:“是让你继续喂奶,不过不是喂婉仪,而是喂素仪那个小杂种。”奶妈听得一头雾水,朦朦胧胧的问道:“三小姐不是有奶妈吗,李奶妈不够喂吗?”董怡春奸笑了声:“让你喂素仪那丫头自有我道理,听候我差遣便是,这段时间你就好生吃点营养的东西补补,增加奶水。”奶妈纵是听得模棱两可的,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喜滋滋的,有还吃得,管他那么多干什么,欠欠道:“多谢夫人。”
董怡春看着奶妈虽然粗布麻衣的,但仍遮不住那丰满,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出声道:“嗯,你先下去吧。”
她倒要看看,这个小杂种能能耐到几时。
次日晌午,董怡春带着奶妈到了西厢院里去,这一路走来已经热汗涔涔,可是为了实施自己的计划,她虽怕热,而且有洁癖,但还是忍了下去。到了西厢院,看着干净整洁的院落,虽然这西厢院没有她东厢院那么大,不过整装得也挺好的,挺宜人的。特别是左边那一小片桃林,绿意盎然勃勃生机的,还有那一撮嫣红的花骨朵儿,点辍满个院落充满了生机。
董怡春和奶妈踏进了房门,看到李氏在哄着素仪。这小家伙,几日不见,被养的红红润润的。李氏看见董怡春进来,连忙行礼道:“夫人,您怎么来西厢院了?”
董怡春半笑不止,道:“我惦念着那天素仪哭个不停,恐是营养跟不上,奶妈,你也知道我这个做娘亲的,天生母性,所以特抽空过来看看素仪。这素仪怪可怜的,梦宜妹妹走得早,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应该该为素仪尽点人母之义。”董怡春的这番话语,说的滴水不漏的,连李氏差点感动了,连连道谢道:“谢谢发夫人关心素仪小姐,夫人在天之灵看到了会很是欣慰的。这几天素仪小姐吃的好,睡的香,已经慢慢步入正常状态了。”
董怡春上前瞧了瞧素仪,那白嫩模样真是惹人怜爱,可惜,她投错胎了,偏偏生在司马府中。董怡春微微抬头示意奶娘上前抱住素仪。李氏看得云里雾里的,激道:“夫人这是……··?”董怡春呵呵一笑,道:“李奶娘莫急,我是看着丫头营养不足,所以特让婉仪的奶娘也给她给喂喂。婉仪现在断奶了,而素仪又是婉仪的亲妹妹,我自是让婉仪的奶娘好好照料才是。李奶娘,你就好生歇着,一会儿就给你抱回来了。”
李氏闻言,心头一紧,扑通一声跪在了硬邦邦的地上,激动道:“大夫人,谢谢你那么照料素仪小姐,你好人有好报,素仪的娘亲会在天上保佑你健康万寿和慕锦少爷和婉仪小姐平安成长的。”董怡春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氏,连忙上前拉着李氏的胳膊,微微娇嗔道:“奶娘说的这话可就见外了,说什么我这个做大娘的也要好生照料素仪的。你这般模样不是折煞了我嘛,更不怕外人听了笑话去啊。快快起来吧。”李氏激动得点点了头,伸手抹了抹那泛红的眼眶。
董怡春这番至人肺腑的话语彻底打动了李氏,打消了李氏对她怀有的不好念头。就连婉仪的奶娘张氏也感动了去,不过转念一想,昨天夫人那般生气吃人的模样,跟现在怎的反差那么大呢。这其中是不是有诈呢。尽管她是刚来不久伺候喂养婉仪小姐的奶娘,但是从平时的言行举止,她还是或多或少能了解一点董怡春的作风的。只是现在还未知道董怡春的用意而已,身在下人,自是不能多话的,反正只能照办主子吩咐就好。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是他们做下人的座右铭了。
张氏对李氏微微一笑,便和董怡春扬尘而去,只剩得李氏在偏房内感动着,她以为,在这将军府里本来就是人吃人的地方,以为发夫人会嫉妒老爷宠爱过世的小妾,所以连梦宜夫人的孩子也不会讨她欢心,想不到今日,看到那么大度的大夫人,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着实落了下来,不知道要轻松多少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