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司马浦远生了三个女儿,然后大女儿司马婉仪已嫁作人妇,而与司马婉仪仅有一岁只差的司马若仪就成了第二个要出嫁的人了,毕竟这双九年华还未出嫁的话,就未免有损颜面了,毕竟这大户人家的千金,自然是少不了媒婆上天提前介绍等各种活动的,所以司马若仪就加入了被催婚的队伍,而司马素仪的这边还是优哉游哉的,等到司马若仪嫁出去以后,就不会每天有个麻烦精来找她了,这样的话她可以省下很多时间去干很有意义的事情,不用每天浪费口舌去应付司马若仪了,光是这样想想就觉得很开心了,至于她嘛,司马府中最小的一个女孩,不过如果等到司马若仪出阁后相信不久的将来她应该也会被逼婚的吧,不过去他大大爷的逼婚,她司马素仪能是就范人吗。
是日,媒婆上来司马府中提亲来了,说是司马府中二小姐已到了出嫁年龄,且长得如花似玉的,真是抢手货啊,且不说什么了,就凭司马府的声明威望那也决绝是让不少普通家庭的男儿望而却步的,这门当户对的才是正道。
南厢院的大厅内,媒婆一身妖艳的花衣裳,嘴巴抿了口红,很红很红的那种,那脸上扑的那层粉更是像抹墙般,将她脸上的斑斑点点给遮没了,只剩一张雪白雪白的脸蛋和那嫣红的嘴唇,有点诙谐的意味。媒婆极尽谄媚,笑道:“听闻二小姐知书达理,那人儿长得更是堪比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呢,不是我夸下海口,这司马府中的其余两位小姐啊,都不如若仪小姐漂亮呢,这大小姐嘛,虽温柔恬静,但是并无其他人吸引之处。至于三小姐嘛,那就更不能和若仪小姐比了,呵呵。”
苗小惠耳中听得媒婆一番夸赞后,笑脸逐开,那嘴巴都挒到耳后根了,瞧瞧,还真不经夸呢。这媒婆看着眼前的妇人被自己胡乱的一番吹捧后喜上眉梢,俗话说得好,适时的夸赞就是对人的肯定。媒婆借机取巧,势必要将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发挥的淋漓尽致。“哎哟,我说怎么会有那么如花似玉的闺女呢,原来是二夫人天生丽质的,怪不得能生出若仪小姐那么美丽动人的女儿了。二夫人真真是个美人胚子啊,瞧瞧现在的皮肤还是那么水嫩光滑的,您再看看我这脸蛋,唉,我都快自愧不如了。”
苗小惠心中大悦,但谄媚谦逊的话语还是适时蹦了出来,道:“媒婆严重了,我这都徐娘半老了,那有媒婆说的那么夸张,别让下人听了去,不然我这老脸不晓得往哪里搁置喽。”
就这样说说笑笑的,直至黄昏媒婆才稍稍离去。不过府中像个炸开的锅一样,传了个消息,那就是司马若仪择日将与七王爷慕子诩成亲。这简直就是一件大喜事啊,普天之下能够嫁给皇帝的儿子,虽未能继承王位,但是至少吃穿不愁外,这份荣耀至少会普及天下吧,光是这样想想就能满足了司马若仪和她娘亲的那强大的虚荣心了。但是壁玉总不会有完美的,总会有那么点瑕疵才彰显得出它的可贵。
比如说,司马若仪要嫁的这个皇帝的儿子,——慕子诩,贵为王爷不假,但是作风问题却很有问题!周遭的人不无听闻慕子诩天性风流,见异思迁的,几乎带回王府中的女子玩些时日便打发走了,至今未有人任何女子能够爬上人人思慕的王妃的宝位上。说白了,这样的男人,或许每个女人都受不了吧,谁会喜欢嫁一个把自己当拖鞋穿的男子,需要时忙不迭失的找去,但是不再需要的时候却随手扔掉,这是何等的屈辱。这样的男人,说明就是为了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而已,根本就没把成家这回放在心里。
房间里,司马若仪早已听闻了自己将要嫁给那个风流成性的慕子诩时,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活力,整一个衰人。大姐虽没有加入王侯将相的宗室里,但是看那她那个夫君至少一表人才,赢得周围人一致好评,不像慕子诩那般,声名远扬,她难道这一辈子就托付给这样一个不负责任、整天不着家的男人吗?不,她司马若仪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凭什么她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白白嫁给了那个慕子诩那个坏男人,除了糟蹋之外什么也不能形容此刻的心情了,她决计不能坐以待毙,或许还有别的出路的……··
西厢院内,燕儿和几个仆人家丁在树荫底下先聊着,气氛看着好热闹。司马素仪忍不住侧耳倾听,貌似是关于司马若仪的事情?哎,与她何关?“哎,不过这回二小姐可受罪了,听说那个七王爷啊,整天不是往青楼跑,就是在外面醉生梦死的……。”嗯,七王爷慕子诩?难道司马若仪要嫁的那个男人是慕子诩?她该不会听错了吧,这慕子诩可是声名狼藉的啊,司马若仪怎么终究还是没能落单了呢?这是不是有命运一说呢?
司马素仪忍不住拖动了双腿,加入他们讨论的队伍中。燕儿看到司马素仪来到了身边,惊讶道:“小姐,你怎么来了。”司马素仪浅浅笑道:“呵呵,我也来凑凑热闹。刚才你们是不是说起了七王爷慕子诩?”
燕儿答道:“是啊,小姐,你不知道,居然二小姐嫁的人就是七王爷呢,这个传说中风流成性的七王爷,不晓得二小姐嫁进去会有怎样的光景呢?”司马素仪闻言,心里不禁漏掉了一拍,这回真真是称了她的意了,想不到司马若仪能够那么快出阁她就觉得如释重负,而且嫁的人居然还是声名狼藉的慕子诩,这个消息还真是大快人心呢。仆人阿福道:“三小姐,以后就没人欺负你了。”另一个丫鬟接口道:“是啊,恶人就是有恶报的,二小姐就是活该。”
司马素仪又是浅浅的一记笑容,所谓回眸一笑,就是司马素仪这个范儿的,真是迷倒众生啊。道:“你们也别那么说,二姐其实有时虽顽劣了点,但不至于有多坏的,你们可在这说说便是了,别让其他人也听了去。”
清晨,阳光明媚,司马素仪早起时一连打了两个喷嚏,燕儿急忙过去抚上了她的额头,说是以为她感冒了,要熬药给她喝,结果就急忙跑去药店抓药了。不到一炷香功夫,她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现下已是盛夏气候,天气更是热到不行,她一向很爱干净整洁的,但是今天她不管不顾的跑了回来,完全不理会平时的忌讳,气喘吁吁的对司马素仪道:“小姐··小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司马素仪看着还在喘着热气的燕儿,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这丫头,什么时候竟这般急匆匆了。拿起案桌上的茶壶给她倒了杯清茶,让她缓缓再说。
“真是的,有什么惊天动的大事能让你急成这样啊,来,喝点水解解渴,歇一下再说完能让你那么激动的事情吧。”司马素仪看着燕儿略微有点苍白的脸蛋,忍不住带了点责怪的语气在里面。燕儿也很听话的拿起了那杯茶水,完全不顾主仆有别的阶级礼貌,顺了顺那口粗气后,深呼吸,重重的吐了口气后,才慢条斯理的答道:“小姐,你整日思思念念的人回来喽!”司马素仪疑惑的看着燕儿,茫然道:“你说我爹回来了?怎么可能,这次的家书他都未曾提过,你少骗人了!”
燕儿忍不住也白了她一眼,很是认真的道:“小姐,是真的,我好像听说老爷这次应战负伤才回来的吧。”司马素仪闻言,很是吃惊道:“你说爹是因为受了伤才能回来的?我马上去看看。”言毕,匆匆跑了出去。留下一脸茫然自若的燕儿,刚刚还不相信她的话呢,这会就跟射箭一样,冲了出去。
司马若仪很是火速的赶往东厢院,司马浦远这次回来应该不会再上战场了吧,毕竟年事已高,且负伤在身,回来应该也是留在正房董怡春的院子里。大姐司马婉仪成亲之日,父亲也只是寄家属一封回家而已,说是战事繁忙,脱不开身,让董怡春和司马婉仪谅解谅解他这份精忠报国的责任。但没想到如今司马婉仪这才成亲一个月而已,不可能司马浦远是因为愧疚或者别的原因归家的,原因无他,应该是他受伤了,而且是很重的伤,不然,他那么耿直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轻易离开战场。
想到这里,司马素仪更是加快了脚步,好几年未见的父亲,印象中的司马浦远,对她是疼爱的,虽然他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但是在司马素仪心中,早就认可了这个父亲,这个铁骨铮铮的男人!心里渴望与他见上一面后,自己便可离家云游也好,浪迹天涯也罢,反正她不受任何人困搅的。
东厢院大厅内,司马浦远右手挂着绷带,还穿着那身盔甲。虽负伤在身,但那份英勇气魄和那份淡然安定仍是不减半分。常年在外征战,肤色黝黑了点,但是那五官仍那么俊朗分明。特别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好像能看到人的内心深处似得。
三年不见,父女两人似乎很陌生了,这是任那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也想得出来的,但是司马素仪尽量克服这种尴尬,进入大厅后便朝着司马浦远问候道:“父亲,听闻燕儿说你回来了,怎么在家书里都未曾提出来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司马浦远看着几年不见的女儿,瞬间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而且长得很像她死去的娘亲。半晌司马浦远出声道:“无妨,为夫也是刚到府中不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