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答应要与玄炀回京都,红衣就开始觉得不安起来。失去消息十七年的自己突然出现了,该是怎么样的场面?
“小姐,赵管家来了。”敏儿进来的时候,红衣正对着窗台上的仙人球怔怔出神。
“赵管家?”红衣很奇怪,平日赵管家从不主动来梅花小筑的,不过她突然想起那日他看到她额头的梅花时的表情,当时还想着日后有机会问一问他呢,不过后来被一些事情耽误了,就一直搁到了现在。“敏儿,请赵管家进来吧。”
“是。”片刻,赵管家被敏儿引着进来了。赵管家已经年逾五旬,花白的头发,背已经微微的有些驼,脸上也被无情的岁月刻上了苍老的痕迹。
红衣示意赵管家坐下说话,赵管家看了看敏儿,敏儿很识趣的说,“小姐,我去看看咱们去京都的衣服收拾好没?”说罢就把客厅留个了他们两个。
“赵管家,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吧?”红衣淡淡的问道。
“小姐,能不能让我看看你右手手腕……”赵管家迟疑的说,看红衣疑惑的眼神,赶忙解释,“我……我没别的意思,我是想确认一下……”
红衣感觉的出这个老人对自己没有恶意,伸出右手手腕给他看,老管家看到红衣手腕处的那个小小疤痕,禁不住老泪纵横,“小姐,你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十七年啊。”
红衣被老管家吓住了,“赵管家,你怎么了?”
赵管家擦了擦眼泪,看着红衣,那眼睛里是满满的慈爱,“小姐,你可知道这梅花小筑是谁建造的?”
“不知道啊,但是我知道这里曾经住过一个很美的女人,而且这里曾经真的是又梅花开落。”红衣真诚的说。
“那个很美的女人是你的娘亲,这个梅花小筑是你爹爹为你娘亲所建。”赵管家一点不好奇红衣怎么知道这里曾经住过一个美人,曾经有梅花开过。“你娘亲,真的是个仙女一样的人物。”
红衣没有说话,赵管家好像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那个白衣飘飘的女子似乎沿着记忆的青石缓缓走来,手里撑着一把油纸伞,似乎结着丁香般的愁怨,她走到少爷和他的面前,为少爷挡住淅淅沥沥的春雨,轻轻问,“你在等人么?”
那时候少爷只有二十几岁,和当朝皇上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二人之间的感情已经超越了君臣之间的情意。少爷胸怀大志,二十几岁就成了凤朝的丞相,自然引来不少人的嫉妒,可是少爷文采飞扬,武功又好,夹着和皇上的这份情谊,倒没人敢明着说什么。
那时赤城四季分明,春雨绵绵,夏花绚烂,秋有红叶,冬雪卧梅。不过由于在凤朝最东面,不便管理,时常有贼人出现,扰当地百姓安宁的生活。少爷就主动请缨来这里,在这里,少爷遇到了夫人。
只是那惊鸿一瞥,就已经注定了这缘分。少爷遇到了夫人,古冰儿,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才子佳人的故事在春暖花开的季节里上演,或泛舟湖上,或梅花树下一杯茶。那时看着夫人一袭白衣在梅树下翩翩起舞,少爷在一旁弹琴伴着。他觉得他们真的好般配,也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守护住这二人,可是可惜……
许久,老管家终于开口说话,“当年你的娘亲很爱梅花,你爹爹就在这城主府里给她建了这一处梅花小筑,那院子里的梅树是当年你爹爹亲自栽种的。”
红衣心里微微一颤,姥姥只告诉她爹爹与娘亲很相爱,却没有告诉过她这么多的细节。娘亲一定是幸福的吧,有一个男人为她亲手种下梅树,种下满树花开的繁华。
“你是在京都出生的,不过后来你娘亲带你回来了,是你娘亲自己回来的,你爹爹没有回来。”
自从皇上下旨要少爷带少夫人回京,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少爷。想到少夫人独自归来的样子,他就心痛,那曾经是怎样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怎么就憔悴成了那般模样。也是在这个梅花小筑,在这个客厅里,少夫人跪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