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琥珀愣了,玄炀也愣住了,“红衣,这是怎么回事啊?”
“玄炀,这件事情是因为你而起,所以你也要陪他们回去,不过我会把你带回来的。”红衣认真的说,“回到轻韵离宫出走的那年,还是那个首饰摊,还是那个蝴蝶簪子,但是玄炀,这一次你不要去帮轻韵。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你的意思是让所有的故事重新开始时吗?是这样的吗,红衣?”
“不是所有的,只是轻韵的让她不与你相识,如此便不会相思,也不会来到凤朝。”红衣转头看琥珀,“你愿意陪你们公主回去吗?”
“真的可以吗?这些年,我们公主太苦了,如果可以回去,自然是好的,我愿意。”琥珀坚定的点了点头。
“如此就好。”红衣轻轻的舞动水袖,大红的裙摆开成了这个暮春时节摇曳的花朵,随着愈来愈快的舞步,时空移动,重新睁开眼睛时,玄炀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熙熙融融的街上,正在诧异,忽然看到一个小摊贩恶狠狠的驱赶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女孩儿,“这是谁家的野孩子,没有钱买什么簪子?”
女孩有些委屈,玄炀正要上前帮一帮她,忽然听到红衣的声音,“不要过去,那就是年的轻韵。”
玄炀一时难以回神,这时,一个丫头模样的女孩带着侍卫过来,欢喜的喊着,“公主,原来你在这里,你让琥珀找的好辛苦啊。”
卖首饰的小摊贩此时已经在地上瑟瑟发抖,“公主饶命,这只蝴蝶簪子,公主要是喜欢就拿去吧。”
轻韵拿起那根簪子,看了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将簪子轻轻的放在原处,笑着说,“突然觉得不喜欢了。琥珀,咱们回去吧。”
“公主,娘娘都着急了,你以后不可以这样了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琥珀,你好啰嗦呢……”
两个女孩叽叽喳喳的声音越来越远,玄炀想要笑一笑,动了动嘴角,终究是没能笑出来。
“她的人生里不再有你的痕迹,我们回去吧。”红衣拉过玄炀的手,红衣手心传来的温暖让玄炀突然轻松了,如此很好不是吗?是的,如此,是最好的结局,于他于她都是很好的结局。轻韵,可以有一个安稳的人生了,可以与一个彼此都爱的人相守一生了。
“如此,我可以少一些愧疚了。我们回去吧。”玄炀笑了,这样真好。
似乎只是一场梦,玄炀与红衣又站在了琼玉阁,亭台依旧,那架古琴也是静默的放在窗台,只是那弹琴的人已经不在了。风吹无语伊人不在,雕花的廊子还在,只是并不觉得凄清反而是宁静,是所有事情都结束后的心灵宁静。
“皇上,太子殿下和晴阳公主回来了,太上皇和太后请你过去呢……”前来请玄炀的宫人正要继续说下去,突然看到玄炀身旁的女子,不由得愣住了。这个宫人进宫时间尚短,并没有见过红衣,可是也听人说过凤朝的皇后眉间是一朵妖冶无比的梅花,今日见这个女子怎么眉间也有一朵血红的梅花,只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年龄不过二十岁上下的年纪,怎么也不像公主和太子的额娘啊?如若不是,这个又是谁呢?
“什么,你说是子思子卿回来了吗?真是太好了。”玄炀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欢喜,今天是什么日子呢?
玄炀拉着红衣的手就向太上皇和太后的宫里跑去,留下报信的小宫人在琼玉阁摸不着头脑。
“娘亲!”正在与子卿打闹的子思看到站在殿外的红衣正静静的含笑望着他们,不敢相信的叫出来,“娘亲,真的是你?”子思欢快的跑了过去,子卿也不甘落后的跑了过去。
这下太上皇和太后倒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十五年前,红衣和两个孩子一夕之间全部消失,今日又是一下子全部出现了,是不是代表所有的不愉快都过去了,剩下的都是祥和与宁静了?
红衣揽着两个孩子,心里满是愧疚,那年离开时,他们还不足一岁,虽然知道他们天赋异于常人,但是毕竟也是孩子,现在想一想自己是太狠心了。
“你们怪娘亲吗?”红衣的声音有些哽咽,“是娘亲的不对,这些年不曾给你们应该有的关爱。”
子思吸了吸鼻子,“娘亲,我们从来没有怪过你,你不要这样说,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惦记着我们,你不来见我们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子卿也乖巧的看着红衣,“娘亲,我们很想你呢。”
“好了,好了,你们三个就不要这样说,最委屈的是我吧?你们三个都不来看我的,我自己在这深宫是寂寞无比的。”玄炀突然有了孩子的心性,伸出手臂揽住三个人,心里是满满的幸福。
“皇后娘娘,岁月竟然没有在您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真是羡煞旁人呢。”莫嫣儿是见不得他们这样,本想讽刺几句,可是这话让人听怎么都有一些酸溜溜的。
红衣含笑看着莫嫣儿,“嫣儿姐姐也是更见风韵了,这些年,真是劳烦姐姐照顾玄炀了。”
莫嫣儿一时无语了,宫里的人都知道,自从皇后娘娘离宫,皇上从来没有进过安喜宫,连那个西纳国的轻韵公主也比她莫嫣儿陪着皇上的时间多。
“嫣儿,你怎么在这里啊?”玄炀也是好久没有见过嫣儿,“最近也没有见过宁儿,他的功课怎么样?”
“宁儿……他……”莫嫣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怎么了,宁儿?是不是又淘气了?”玄炀知道这个儿子被嫣儿还有太后宠的有点不像话,总是会惹一些祸事,所幸都不是很严重。
“没什么,宁儿他没事啊,挺好的。”莫嫣儿连忙回答,现在玄炀和太上皇、太后满眼里都是贺兰红衣和她的孩子,如果现在让玄炀知道宁儿的事情,一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是,没什么事情,就是被我姐关在了大牢里,我姐说要关他几天。”子卿瞥了一眼莫嫣儿,说了出来,气的莫嫣儿只在心里狠狠的骂他。
“哦?子思,这是怎么回事?”玄炀将疑惑的眼神投在子思的身上。
提起那个所谓说的弟弟,子思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自己自小就是被宠在手心里的两国公主,刚刚回到凤朝就被自己的弟弟调戏了这是什么事情嘛,“玄子宁在大街上调戏我,让我陪他喝几杯,还说他是未来凤朝的国君,让子卿把他姐姐送到他的床上去……”
“真是荒唐,宁儿现在在哪里?”听到这里,玄宇已经怒气冲天了,刚刚只顾欢喜,太后也没有把这事情告诉他,现在听子思这样讲一遍,简直是难以忍受。
“我让人关在牢里了,我要关他几日。”子思看着莫嫣儿得意的说,这就是得罪她晴阳公主的下场。
“子思”,红衣不想事情越闹越大,知道子思年轻气盛,连忙劝阻,“宁儿也是你弟弟,再说他从来没有见过你,一时误会,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红衣看着子思,不停的朝她使眼色,子思不情愿的对玄宇说,“皇祖父,今天咱们好不容易团聚了,就我也就不跟宁儿计较了,我就把他放了?”
“那个小子行事实在是荒唐,多关几日也长个教训。”玄宇依旧难平心里的火气。
“皇祖父……”子思摇晃着玄宇,用甜的不像样的声音哄着已经白发满头的玄宇,果然这一招很有效。
“好了好了,再摇就把你皇祖父这把老骨头摇散了。”玄炀笑着说,“就按你的意思办就好了。”
“皇祖父真好。”子思说着在玄宇的脸上亲了一口,玄宇脸上的皱纹都笑到一起去了。
“嫣儿,你回去好好管教一下宁儿,以后不要再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了,成什么体统。”玄炀严厉的看着嫣儿,提出警告,莫嫣儿心里知道这一次的确是宁儿做错了,只得连连点头保证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宁儿,心里却把贺兰红衣骂了千百遍,他们三个一出现,自己与宁儿在宫里的地位立刻不一样了。
“红衣,你当年到底为什么走了呢?”玄宇始终不相信红衣是因为怀疑玄炀与轻韵公主之间有什么事情才离开的,她与玄炀经历了这么许多的生死怎么会如此不相信对方呢?
“是啊,红衣,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发生后,玄炀也仔细的想了想究竟是哪里做错了,当年嫣儿生了宁儿,红衣都理解了,自己与轻韵什么事情也没有,为什么会让红衣如此决绝的离开呢,而且这一离开就是十五年。
红衣笑了笑,当年离开的时候,她也是满心的痛苦与挣扎,也是不得意而为之啊,只是自己也没有想到一别就是十五年,红衣神情的看着玄炀,他真的老了许多呢,“玄炀你还记的我们去救玲珑姨娘的事情吗?”
玄炀一愣,不知道红衣为什么突然提起那么多年前的事情,“怎么了?你的离开和有那件事情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