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玄炀这样说,玄宇与太后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一下子失去了皇后、太子和公主?
“我只是想要问一问,并没有想怎么样啊?”玄炀的声音里有疲惫有不解,甚至有些许的愤怒。
在太上皇呵呵太后严厉的眼光下,玄炀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子思伤了轻韵的事情。
“子思实在是太过分了,她伤到了轻韵公主,我也只不过是想问一问红衣是不是她让子思前去的,怎么知道红衣这么生气,还说以后再也不见面了。”玄炀的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抱怨,“她怎么可以这么不里理解我呢?她应该明白我的心的啊。”
“她怎么就应该明白你的心啊?我就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玄宇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去琼玉阁也就罢了,怎么还会让韵妃的丫头去红衣那里取你的流星剑,红衣会怎么想,你不知道吗?”
太后也插言说,“炀儿,母后不反对你专宠红衣,你若只是这一生只爱她一个也就罢了,红衣也是当得起你这样对她的,可是你怎么又对一个西纳公主动了心?这样你不仅对不起红衣也是对不起嫣儿呀。”太后连连摆手,“依母后所见,那个西纳公主也是个祸水,你还是少去琼玉阁,想办法把红衣还有哀家的子思子卿一起弄回来的好。”
太后转身扶着玄宇离开了凤阳宫,昔日热闹温馨如家一般的凤阳宫一时间竟然只有玄炀一个人了,冷冷清清,冷冷清清。
“皇上,您进去休息吧,外面风大,小心伤了身子。”竹韵小心的劝慰玄炀。
玄炀似乎听不到竹韵的话,依旧那么无神的站在院子里,天色渐暗,红梅也失去了白日的妖娆美丽,没有了红衣的院子竟然是这般的寂寥。
不知道是多久,一件温暖的披风披到了玄炀的身上,“红衣,是你回来了吗?”玄炀一把抓住来人的手,语气里都是激动。
“皇上,是我,轻韵。”来人淡淡的说。
“哦”,玄炀的语气里露出淡淡的失望,“你怎么来了?手好些了吗?”
“多谢皇上关心,轻韵的手已经好多了,只是今日之事完全是因为轻韵而起,轻韵心里实在是不安。”轻韵虽然没有掉眼泪,可是言语间的自责让人忍不住去怜惜。
“怎么能怪你呢?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本君伤了皇后的心。”玄炀自嘲的说,“恐怕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皇上外面风大,还是进去吧,轻韵陪您说说话可好?”轻韵的声音里透着温暖,让人不想拒绝。
玄炀默默无言进了殿内,轻韵细心的递上了一杯热茶,这时,玄炀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脚早已冰凉,整个人都已经冻透了。
“皇上,您是不是愿意跟轻韵讲一讲您与皇后之间的事情?”轻韵试探的说,“上次您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并不详尽。”
玄炀苦笑了一下,“这长夜漫漫,有一知己秉烛长谈也是一件幸事。”
轻韵的身子颤了一下,“轻韵何幸,被皇上视作知己。”
“我与红衣的渊源其实很久以前就开始了,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小婴儿,在她娘亲的怀里,那么乖巧,那么美丽。我很喜欢。红衣的娘亲就说把红衣许给我做妻子。”
“哦?原来竟是这么早就情根深种了。倒也是自小长大的缘分,实属不易,难怪皇上这么喜欢皇后娘娘。”
“不,轻韵,我与红衣并不是一起长大的,贺兰宰相家发生了变故,红衣的娘亲爹爹都在一夕之间离世,红衣也被她的姥姥带走抚养,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玄炀的脸上慢慢露出笑容,似乎所有的美好都刚刚展开。
轻韵没有出言打断,只是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只是总会在玄炀的茶变凉的时候适时的续上热茶。
“嫣儿是姨娘家的孩子,我不知道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只是那件事情之后,贺兰宰相,莫青云将军都遭了难,我的母后就将嫣儿带到了宫里抚养,所以要说青梅竹马的情分,应该是嫣儿才对。”玄炀笑了笑,“如果怀疑后来不出现,我想我会安心娶了嫣儿,说不上是多爱,只是很了解对方。”
“看来皇后娘娘后来的出现对皇上来说是一个意外。”轻韵轻轻的说。
“的确,是个意外,很美丽的意外。那日,我与嫣儿去马场骑马,红衣从天上慢慢飘落在我的面前,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静止的,你不知道那一刻,她有多美。”
“皇后娘娘的确是倾国倾城,难怪皇上动了心。”
“如果只是貌美,倒还不至于让我倾心如此,其实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说不清楚,那一日见到她,我只觉得沉寂了二十年的心一下子出了亮光,好像这么久以来就是为了等这一个人一样。”玄炀至今依旧记得初次见到红衣时,心里的震撼与欢喜。
“后来的事情也是很顺利,我们大婚了。后面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轻韵点了点头,“轻韵虽然在西纳皇宫,却也知道皇后娘娘葬身拜月阵,皇上几乎疯狂,日日种皇后娘娘最爱的梅树,天也怜见,荒芜了许久的赤城竟然真的种活了梅树,听说那梅花特别的美,尤其是红梅分外的妖娆,民间都传说是皇上的心血染红了朵朵红梅。”
玄炀轻轻叹息了一句,“红梅,她可懂得我的心事?”
“皇上,我想皇后娘娘一定是懂得皇上的心意的,只是女儿家总是希望夫君多宠爱一点的,偶尔发个小脾气是很正常的,皇上去找到皇后娘娘去哄一哄就好了。”
“当真是这个样子吗?”玄炀不信的看着轻韵,女人的心思实在是很难以猜测。
“呵呵,自然是了。太子公主是皇上的血脉,他们还都是小孩子心性,早晚都会回来的。”轻韵轻轻将手覆在玄炀的手上,温柔的说。
听她如是说,玄炀的心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反手握住轻韵的手,“轻韵,谢谢你的开导,你果真是一朵解语花啊。”
轻韵轻轻抽回自己的手,“谢谢皇上,天色不早了,轻韵先回去了。”
玄炀谄谄的松开自己的手,“我是太高兴了,不是故意的……”
玄炀这样,反而笑了,“皇上,你是怎么了?轻韵先回去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玄炀点了点头,轻韵走出凤阳宫的大门,在玄炀看不见的地方蹲下身子捡起一块梅花状的玉佩,小心想放进了自己的衣袖,唇角是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自从那日一别,红衣好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也派了人去狐族、银族寻找,都说不曾见过红衣,子思子卿也常年不回凤朝,玄炀的期盼也渐渐的变成绝望。
十五年之后。
凤朝在玄炀的治理之下,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京都最繁华的大街上,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女正在一个小摊前,挑选发簪,女子的一双眸子似是秋水洗,乌黑的头发简单的散着,头上戴的发圈,甚是美丽,雪白的狐毛萦绕在乌发之上,紫色的琥珀镶嵌其中,在阳光的照耀之下,不时的反射出亮光,女孩儿不时的回头,发圈流苏上的铃铛便会叮咚作响。
路过女子的人总是忍不住回头多看几眼,这个女孩儿太过美丽,眼眸间的骄傲却让人不敢有丝毫的亵渎。
“这是谁家的美娇娘啊?陪公子我去喝杯酒吧?”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传到了女子耳中,说话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了女子是肩膀之上。
女子厌恶的避开,冷冷的问,“你是谁?在天子脚下,竟然可以这般荒唐。”
“哈哈,我是谁,你要是知道我是谁,会上赶着找爷的。”这个男子身边的几个人也很狗腿的附和着,“就是,跟了我们爷,你有享不完的福。”
女子脸色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悄悄握紧了藏在袖里的鞭子,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无耻的男人。她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个靠近她的手,正准备出手,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了耳朵里,同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那个在她眼里看来无比恶心的手。、“我的女人,你也敢动!”出手的男子冲女子眨了眨眼睛,转身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你是活腻了吧?”
“你是谁,你可知道我是谁?不要说她是你的女人,就是你亲姐,我要,你也得乖乖的给我送到床上去。”
“哟,口气不小啊,你倒是说说你是?”女子不屑的看着他,同时给了他脸上狠狠一巴掌。
“你敢打我,我是凤朝的静王殿下,未来的皇上,你得罪了我,不想活了是吧?”男子激动的舌头都要打结了,他什么时候被人打过呢。
“哦?你是静王,不是太子吗?不是太子,怎么会是未来的皇上呢?”那个男子轻轻转动手里的翠玉折扇,好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