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突然觉得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轻声吩咐竹韵,“竹韵,去把皇上的剑取来,交给琥珀。”
竹韵看了琥珀一眼,不情愿的将剑取来交到了琥珀手里。
“多谢皇后娘娘。”琥珀捧着剑离去。
红衣很久没有回过神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竹韵看红衣的脸色很差,并不敢多问,只是用手捅了捅敏儿,“敏儿姐姐,你看皇后娘娘,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皇后娘娘这个样子。”
敏儿又何尝见过红衣这个样子,忍不住轻声劝道,“姐姐,皇上只是去韵妃那里坐一坐,散散心,你不要多想。”
“敏儿,你也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是吗?不然你不会这样劝我的。”这一刻的红衣让人觉得无比的脆弱与心疼。
敏儿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只好在一旁站着,一时间凤阳宫竟是无比的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几声欢快的声音传了进来,“娘亲,娘亲……”子思子卿欢快的跑进了殿内,打破了这压抑的沉默。
看到两个欢喜的孩子,红衣勉强笑了笑,“你们在皇祖父皇祖母那里,跑到这里做什么啊?”
“我和子卿在皇祖父那里吃了许多的糕点,娘亲瞧瞧,我肚子都是圆的了呢?”子思拉着红衣的手就去摸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小手摸到红衣的手时,突然尖叫起来,“娘亲,你的手怎么这样的凉?”
“娘亲,你生病了啊?”子卿听到姐姐的惊呼,连忙把手放到红衣的额头去探测体温。
“娘亲没有病,只是有点累了。”红衣将两个孩子搂紧怀里,温柔的说。
“竹韵,你说,我娘亲怎么了?”子思瞪着竹韵,公主的架势立刻出来了。
“公主殿下,是……是皇上去了琼玉阁。”竹韵小声的回禀。
“琼玉阁?那是个什么地方?”
“是韵妃娘娘的住处。”
子思一下子愣了,这件事情不在她可以理解的范围,“娘亲,爹爹去韵妃娘娘那里做什么?”
“许是累了,去坐一坐吧。”红衣笑着说,只是这笑里有那么些的苍白。
“爹爹累了,不应该回到这里吗?这里不才是他的家吗?”子卿仰头问。
红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是啊,这里是他的家,可是那里又何尝不是呢?
“闭嘴,子卿,跟我来。”子思发话了,子卿连忙闭上了嘴,乖乖的跟在了子思的后面。
“子思,子卿,你们去哪里?”红衣想要喊住他们,两个孩子却怎么也不听。
子思子卿一路问着宫人来到了琼玉阁楼下,清晰的古琴声音,伴着流星剑的美丽,倒真是动人的很,子思冷笑了一下,“让我娘亲伤心,你得付得起这代价才好。”
“啪”一根鞭子打碎了轻韵正在弹的古琴,轻韵被断了的琴弦割伤了手指,涓涓的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娘娘模拟怎么了?”琥珀立刻扑上去,握住轻韵流血的手指,紧张不已。
“子思,你在做什么?”一旁的玄炀早已经停止了舞剑,呵责子思的同时走到轻韵身边,关切的问,“轻韵,你没有怎么样吧?琥珀,快去传太医来给公主瞧瞧。”
“爹爹,你果然被她迷住了吗?”子卿指着玄炀愤怒的说。
子卿的这一动作,让玄炀很是生气,“谁让你们来的?还不赶快想轻韵公主道歉。”
“皇上,不要呵责太子和公主了,想必是皇后娘娘不放心皇上才让他们来看一看的。”轻韵忍住眼泪,用带血的手指拉住玄炀的衣袖,甚是可怜动人。
“轻韵,你先好好养病,这件事情,本君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玄炀愤怒的瞪了一眼子思子卿,“你们跟我回凤阳宫!”玄炀生气的拂袖离开,果真是红衣让他们来的吗?红衣,你太让我失望了。
看到玄炀怒气冲冲的进来,竹韵连忙奉上一杯茶,玄炀一把打翻,“皇后娘娘呢?”
“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红衣看了一旁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竹韵,冷冷的问道。“竹韵,你起来。把太子、公主带下去。”
“子思,子卿留在这里,我有话要问。”玄炀不知道自己心里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可是想到轻韵带血的手拉住自己的衣袖,就压不住心头的火。
“你想问什么?问吧。”红衣依旧好似冰冷的语气,这样的红衣让玄炀陌生,这样的玄炀也是红衣不熟悉的。
“是不是你让子思子卿去的琼玉阁?还伤了轻韵?”玄炀看着红衣的眼睛,似乎想从中找出答案来,可是红衣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冷漠的望着他。
“你问了,就是不信我了,我还要说什么吗?”红衣的声音不带任何温度,这让玄炀有些害怕,脑子好像突然清醒了一般。
“红衣……我……”玄炀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玄炀,我们结束了。”红衣的话冷冷的扔在了玄炀的脸上,不信任还何必多次一问呢?
“红衣,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说出了结束?”玄炀傻了,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自己也没有做什么啊,只是问一问子思的事情,毕竟轻韵受伤了,他总要给人一个交代不是吗?可是怎么就突然说要结束了呢?
“玄炀,我清楚的告诉你,我们之间结束了。你开口问我,我们之间就已经结束了。”
“子思子卿,我知道你们有自己的想法,想去哪里,自己决定吧。”红衣看了一眼敏儿,“敏儿,对不起,我许给你的风光婚礼是给不了你了,不过平凡夫妻未必不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你去找赵海吧,好好过你们自己的日子。”
“我要回银族。”子思看着子卿说,“你回哪里?是留在这里当太子吗?”
子卿不屑的看了一眼子思,“我才不稀罕这个太子之位,我去找我的师傅,我去狐族。外祖很疼我呢。”
玄炀一时不明明眼前这个对他很重要的三个人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都要离开,哪里错了吗?
“红衣,你怎么了?”
“玄炀,这句话,你还是问自己吧。”红衣轻轻的抬了一下手臂,身子轻飘飘的离开了地面,皇后的服饰都留在了地上,她还是最初的模样,乌黑的头发随意的散着,不带一点修饰。
见红衣这个样子,子思子卿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各自对望了一眼,离开,留下玄炀一个人在原地发呆,事情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玄炀,我走了,这次不是暂时的离开,而是永远的不回来,你怀疑我的时候,我们的感情就已经写好了结局。
玄炀,第一次见你,就爱上了你,我以为自己得到的是一份无双的爱情,我以为有我在,你不会觉得寂寞,也自以为是的认为,只有我会让你觉得不寂寞,可是现在,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是你心里唯一的风景,要一个君王独一无二的爱情实在是奢望,所以,再见了。很好,我们爱过,很好,不爱的时候我可以这样的离开,没有什么不好。不想去解释什么,以前的你是从来不要我的解释的。所以不再说什么,再见了,我知道你不会迁怒与贺兰家。
玄炀,再见了。
一页纸轻飘飘的落在到了玄炀的手里,熟悉的字迹诉说着别离,玄炀突然冲出宫殿,“红衣,你回来,我爱你啊。”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这冬日的寒风刺骨,原来这残冬也是这样的寒冷。
早就有人告诉了玄宇,说是皇后娘娘像仙女一样,飞走了,连太子河公主也走了,这还了得,玄宇与皇后急匆匆的赶到了凤阳宫,只见到自己的儿子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天空。
“炀儿,红衣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太后着急不已,“子思和子卿呢?”刚刚两个孩子说回来看一看娘亲,怎么一下子就都不在了呢?
“玄炀,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玄宇严厉的看着自己失魂落魄的儿子。
玄炀许久才说了一句,“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红衣,她走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玄宇看到了玄炀捏在手里的信,拿过来看完,脸色大变,这么决绝的话,怎么会是红衣说的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红衣在信里说的不信任又是什么?
“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啊?”太后的声音也哽咽起来,“怎么子思子卿也不见了,是红衣带走了他们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简直要了她与玄宇的命了。
“红衣什么都没有带走,子思子卿,她也不要了。”玄炀的声音里是从来未有的绝望。
“孩子呢?孩子去了哪里啊?”玄宇一把抓住儿子的衣领,他简直是急死了。
“子思回银族了,子卿去了狐族。我想他们应该是不会回来了。”玄炀瘫坐在了地上,今天到底是怎么了?